宋玉明站在那裡好半天,直到翠珊的車尾燈一點都看不見了,這才走進樓裡。樓裡的住客大多是租客,房主們為了省電,只在電梯間長亮一盞燈,一層6戶,家家門口黑乎乎的。
宋玉明剛出電梯的時候就掏出了鑰匙,正要摸索褲兜裡的手機照亮兒,突然打腳底下蹭地站起一人,把他嚇了一跳:
“臥槽!誰啊?”
那人沒說話,宋玉明偏偏頭,藉著依稀電梯間的光,終於看清了,卻不由得氣衝腦子:
“你來幹什麼?!你還有臉見我?!”
一時手抖的,差點握不住鑰匙,胃裡又開始翻湧起來,他也顧不得找手機了,鑰匙在鎖眼裡磨蹭了幾下,開啟門進了洗手間開始乾嘔,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剛才晚宴上的那點兒東西,早已經在迪廳吐的七七八八,現在就剩黃水了,他用手捧點水漱了漱口,抬起頭對一直倚在門邊兒的程薇,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誰讓你進來的?你給我出去!”
程薇低頭站那兒,不說話也不動,宋玉明只好把大門開啟:
“告兒你啊,我從來不對女人使用暴力,你別逼我做無恥小人!”
見程薇還是不動,宋玉明就真下手了,他一拽程薇的胳膊打算把她往門外一推了事,不料剛抓住程薇的胳膊,程薇就“啊”的一聲大叫,宋玉明心說,
我特麼的還沒使勁呢,你丫的跟我裝什麼裝!
就再次使勁揪住她胳膊一甩,只聽程薇一聲慘叫,那聲音中的痛苦,毫不掩飾、甚至到了嚎叫的地步,不太像裝的,宋玉明趕緊開啟了廳燈,一看,大吃一驚:
“怎麼了你?誰給你打成這樣?”
剛才見程薇的時候,她一直低垂著頭,而且頭髮把一半臉都遮住了,加上樓道昏暗,自己進來又沒有開燈所以沒看清。
只見程薇滿臉的青紫,右眼角甚至還有未乾的血跡掛著,嘴角高高的腫起,宋玉明輕輕扶住她的胳膊,上下兩節的活動根本不在一個平面上,
“這,不會骨折了吧!”
程薇抽泣著不語,宋玉明說,
“你怎麼不去醫院,跑這幹嗎來了,你不知道耽擱久了會特麼的殘廢的麼!走,我送你去醫院。”
程薇痛苦的縮成一團,宋玉明這一看站都站不起了,只得打橫一抱,用腳帶上門,走到電梯間用肘部按了按鈕,
“叮咚—”電梯門開啟了,卻是翠珊正要走出來,宋玉明的手機給拉車上了,她給送回來,看見這情景也是愣了:
“怎麼了這是?”
宋玉明說,
“你來的正好,趕緊幫著給送醫院吧!”
翠珊疑惑滿腹,但當下也不是細問的時候,就手腳麻利兒的發動了車子,因為怕情況緊急來不及搶救啥的,這一路把車開的風馳電掣,連闖幾個紅燈,總算是夜靜人稀,沒出什麼事兒,到了醫院,交給急診醫生處理,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著坐在那兒手捧著頭沉默不語的宋玉明,翠珊想了想覺得還是要說:
“知道你這陣子很痛苦,也知道這貨即使是被痛扁無數回也是咎由自取,但這事兒不應該出自你的手,你的手應該用來做大事的!作為一個碩博,一個全國一流大學,一流名導師看重的人,你要顧及一下自個的身份,前陣兒的事已經弄的沸沸揚揚了,你再折騰進局子,愚蠢暴力男的名聲,我看你是要背一輩子了!草!我們這產品的名聲沒打出去,你的臭名聲到捷足先登了!”
宋玉明慢慢抬起頭,看翠珊一臉不憤的在那兒數落,一時還沒有從剛才的情景中脫身出來,就有點遲鈍的問:
“什麼臭名聲?我怎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