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秋夫人的如意算盤怕是算漏了,今日裘甜非昨日裘甜。
她故意頷首,拿著手帕擦了擦嘴角,舉止端正頗有貴氣,與下面還站著不能坐的姨娘們形成強烈對比。
「秋夫人,此話你在我這裡說就好了,若是讓有心之人聽了,怕是會出事!」她滿眼帶著「有趣」看著秋夫人,秋夫人不解而微微歪頭,「會出什麼事?」
「不就幾句閒聊的話罷了。」秋夫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你們女孩子面子薄,我們都能理解的……」
秋夫人進一步嘲諷她面子薄,玻璃心,承受不住,可這對於裘甜來說,根本無動於衷。
「好大的膽子!」忽然她重重拍了拍桌子,怒然看著秋夫人,「秋夫人,可知道錯了?」
頓時,秋夫人一群人被裘甜嚇了一驚,紛紛拍著胸口安撫自己,秋夫人臉色難堪,「九小姐,妾身何罪之有啊?反倒九小姐,入門到現在不安排我們落座,獨自一人坐在位置之上,既不奉茶,又不伺候,哪裡像個大門大戶養出來的大小姐?」
「對啊!說出去,怕是都以為國舅府家道中……」春姨娘尖酸刻薄地說道,卻不想被秋夫人猛然「咳嗽」提醒而閉上嘴巴,夏姨娘更是在秋夫人的眼色下與冬小妾打起了掩護,一唱一和地貶低裘甜的身份,又倒扣她「目無尊長」的罪名。
面對數人連翻的唇槍舌劍之下,屏風後的春香和當歸都隱隱擔心起裘甜是否可以面對。
算是見過大場面的裘甜,怎麼會對這些小打小鬧的貧嘴放在心上。
她嗤之以鼻冷笑一聲,拍了拍手,「真不錯!真不錯……」
「你這是作什麼?」春姨娘驚愕地看著裘甜,裘甜瞧著眾人驚愕的臉色,莞爾一笑,「你們不用怕,我又不是大尾巴狼,專門吃你們。」
她忽然起身走到秋夫人面前,輕嘆一聲,「哎呀……」
秋夫人瞧見裘甜不香往常自愧不如的模樣,警惕心頓時起了,「九小姐,你想說什麼?」
「原本我以為爹爹將國舅府後院的鑰匙交給秋夫人,算是承認了秋夫人是國舅府主母的身份,殊不知……」她半挑眉頭若有所思地觀望著所有人觀察自己的態度,久久不語。
「殊不知什麼?」秋夫人眉頭緊皺。
「殊不知……」她特意圍著眾人繞了一圈,嘴角掛著淺淡的笑意,「殊不知竟然是我意會錯了。」qδ
她瞧見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秋夫人面如土色,陰沉地望著自己,言笑晏晏不給秋夫人插話道:「也罷!畢竟哪門哪戶的主母會整天帶著一群一娘們出入呢?」
話已到此,這國舅府主母的種子已深埋在每個姨娘心中,紛紛面面相覷看著秋夫人。
「再者,國舅府可是背靠著皇后娘娘,此等望族怎可能讓沒見過市面之人當主母呢?」她抿唇偷望臉色陰沉的秋夫人,繼續補刀道:「其三,便是秋夫人方才說的話,幸好在我這小院子說了,也幸好沒讓父親聽見,不然秋夫人這一席話,可能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
秋夫人萬萬沒想過裘甜竟然列數罪名而來,眉頭緊蹙,臉色陰沉,「不會引起什麼的,九小姐切勿庸人自擾。」
「庸人自擾?」裘甜嗓音往高一提,「秋夫人,這可不是小問題喔。一個家族的主母,其地位舉足輕
重。若是你是國舅府當家主母,方才一番話小則引人誤會國舅府無教養,不知天高地厚,隨意帶著姨娘們在嫡長女面前口無遮攔,若是傳到出去,必然會影響皇后娘娘。」
「往大的說便是國舅沉迷美色,荒誕過日,自家後宅都管不住。容得一個小小(平)妻欺辱嫡長女……這可是陛下最痛恨的事情。」她理了理寬大的袖子,「屆時,陛下定然大發雷霆,必將國舅府嚴懲,以立威望。」
「這樣說下來,我們方才的話,若是在故宮裡不就死了十次……」夏姨娘驚慌失措地捂著自己嘴巴,裘甜十分滿意夏姨娘交出的表現,「所以,夏姨娘,你知道口多必失就是這個道理了嗎?」
「何況,秋夫人身為平妻為父親管轄後院,怎可能連基本禮節都忘記了呢?」她外頭也打量了一下院子,「原本在院子值守的婆子,去哪裡啊?」
頓時,秋夫人後背沁出了一層冷汗,「我命她去……」裘甜不等秋夫人找出理由,便笑著打斷道:「秋夫人,我是因爹爹才尊稱你一聲秋夫人。但不代表我認同你管轄後院的法子。」
「特意使喚走我的嬤嬤,還未經通傳帶著眾人闖入我的閨閣,是想趁著我在更衣梳洗而洩了春光,讓府中男眷無意看見,從而毀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