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說什麼了,找你們的總管出來吧!”裘甜挑了挑藏在指甲裡面的灰塵,無聊隨手轉起了鍋勺,眾人目不轉睛看著鍋勺在她手中快速旋轉卻沒有離手。
忽然,裘甜發現不遠處的成菜桌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疊疊整齊的菜品,眼前禁不住一亮,“騰”地一下站起身,走到成菜桌前,嗅了嗅混雜著各色香氣的菜品,便一下拿起桌前的銀筷子,嘴角輕蔑一笑,“銀筷試毒啊?”
天下無色無味的毒應有盡有,就連與銀離子不起反應的毒更是比比皆是,妄圖想用銀筷試毒,攔截天下奇毒,怕是異想天開。
單單食物相剋之毒,果與葉之毒,水與誰之毒只要與相剋食物放在一起,就難以辨別出來。
她拿看著成菜桌上的菜品,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煎炸燜燉煮蒸煨炒八種廚藝,樣樣俱全,色彩搭配上更是相得益彰,擺盤也算是精巧。
裘甜擦了擦鼻子,深吸了一口氣的,手中銀筷一轉,朝著拿到蒸魚下手,但筷子還沒到魚肉,她就看見與肉質上還有細碎的魚鱗,“雪花魚?”
她稍微換了一個角度,便發現魚身金黃,而魚鱗如同雪花般落在魚身上,細碎而盈盈而立,如同白雪落在明黃色的琉璃瓦上,相互交映,相互成就,可美中不足的便是魚是平放而非翹起,盡顯魚兒生猛狀態,她收回了筷子搖了搖頭,“可惜了。”
眾人只見裘甜放棄了周副總管做的“雪花帝皇魚”反而目不轉睛地看著三等御廚做的“香酥多春魚”,禁不住紛紛議論起來,“她是不是不會吃啊?”
“那‘雪花帝皇魚’無論從食材、配菜、還是刀工、廚藝都是一等一的……”
“咦惹!一看她就是沒口福,竟然選擇身為三等御廚許松做的那低賤的香酥多春魚。”
“肯定是個沒眼力見的……”
“一定是,看她的樣子就是個花瓶,估計是被某個皇子偷養在宮裡……”
……
頓時,整個御膳房的議論聲如同樹上的麻雀,嘰嘰喳喳般議論起來,可裘甜輕微夾起為炸得酥脆的多春魚,明媚的雙眼微微一眯,認真打量起眼前的多春魚,被金黃色的面衣輕輕裹住,內裡銀白色的魚皮隱隱發亮,而那滿溢位來的魚籽,如同黃金顆粒般金黃而飽滿圓潤
她嗅了嗅,發現這香酥多春魚不僅香氣撲鼻還帶著絲絲縷縷的魚香,她輕輕咬了一口,頓時嘴巴內像是吃了跳跳糖般,一顆顆魚籽歡蹦亂跳,但絲毫不覺得乾柴粉。
反而微潤鮮味十足,魚肉的棉潤如細涓,魚籽的歡蹦亂跳如炸雷,兩者相互交纏,衝擊著味蕾,而那個富有鹹蛋黃鹹香味道的輕薄面衣更是點睛之筆,用鹹蛋黃自帶的鹹味代替了傳統的鹽味,不僅讓面衣帶有鹹味,還能增添特色風味。
“你是怎麼做到在寒冬內,找到僅在春末夏初才會有著飽含涵魚籽的多春魚?”裘甜深知古代沒有冰庫,所以其他季節的食材不可能被儲存,更是很難遇到反季節的食材。
許松被裘甜點名提問,心頭禁不住一緊張,後備微微的挺了挺,從御廚堆裡走了出來,禮貌地朝著裘甜抱拳彎腰回答,“回這位主子的話,臣三代是御廚,故相傳秘法能將這些食材反季節使用。”
“三代御廚?”裘甜細細咀嚼這話,心中倒是瞭然這人為何能留下反季節的食材,畢竟故人多智慧,能在酷夏深井造冰,如今多個反季節保留食材,也不是什麼逆天的事情。
“許松是他們家最差勁的一個,他爹他爺爺都是御廚總管,如今讓自己表兄搶了御廚總管的位置,更不知死活與御廚總管大人比賽,最後輸給了御廚總管。”
周副總管鄙夷地看著許松嘲笑了起來,“從一等御廚變成只配炒個配菜的三等御廚,如今也有臉面說出自己是三代御廚世家,真是厚顏無恥啊!”
“你這個丫頭片子沒有眼力見,被這小配菜吸引而放棄我的雪花帝皇魚,真是沒口福!”周副總管看到一直看不起自己的丫頭片子眼光差,心情禁不住好起來。
可裘甜回頭瞧了他一眼,“真是愚昧至極,你以為選用上好的食材就能在御前獲得聖恩了嗎?”
“那個叫許松的人,你敢信我麼?”裘甜歪頭打量著許松,“我可以讓你僅憑一道菜就能讓陛下記住你。”
“什麼?!”
“痴人說夢話!”
“一定是瘋了!”
“許松聽她的話,一定會被趕出御膳房的!”
“許松啊!別怪本總管不提醒你,要是你再亂來,說不定幫你表兄讓你捲鋪蓋離開御膳房,屆時丟的不僅是你許家的臉面,而是許氏家族的臉面了,你爺爺和你的臉面也一同被你丟清光了,哈哈哈……”
許松臉色陰沉,極力隱忍怒氣而眉頭緊皺,雙手緊緊握拳,咬牙盯著不僅恥笑自己,還恥笑自己家族的周副總管,猛然扭頭看著裘甜,“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