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舅媽心裡也害怕起來,再聽何大舅提起五兩銀子的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起來。
何大舅這才知道原來當初籤賣身契的時候,這婆娘真的揹著他收了人家錢,不過不是五兩,只有二兩。
兩口子著急忙慌找到當初那個中人,一對峙才知道陳記的確是掏了五兩銀子,不過中人從中扣了三兩放自己腰包了。
那中人見事情露餡也不慌張,反而振振有詞說道:“怎麼,你們以為我這裡是開善堂的不成,平白給你們介紹生意?”
何大舅夫妻兩個哪裡能說得過人家,三言兩語被對方懟得啞口無言。回到家後,何大舅忍不住狠狠揍了何舅媽一頓。
出完了氣,想到家裡根本拿不出銀子,而栓子的事情不容耽擱,就跑去找村長想辦法。
沒想到村長一聽這事,根本不願摻和進來,搪塞了幾句就把何大舅趕了出來,無奈之下何大舅只好又匆匆來求妹妹了。
姚家眾人聽何大舅說完也都吃驚不小,姚老爹跟陶氏暗暗慶幸當初沒有送自己的孫子去。
這會兒聽何大舅把栓子的情況說的這麼嚴重,姚老爹略一遲疑,便拿定主意救人要緊,當即叫姚鐵柱套車,兄弟幾個一塊兒去縣城看看,想辦法先把孩子接出來再說。
何氏見公爹發話了,慌忙進屋要去拿錢。
從年前開始她們跟著果兒做繡活、做書包攢下了一些銀子,還有皂兒跟莢兒姐妹兩個掙的錢都在她手裡保管著,這會兒全都拿了出來。
可惜拿出來後一數,才發現根本不夠,何氏不好意思朝果兒一個小輩開口,為難地看向婆婆。
陶氏頓時睜圓了眼睛,栓子這孩子的遭遇她是同情,可畢竟不是自己的孫子,要她出錢去救親戚家的孩子,而且還是一大筆銀子,陶氏當然捨不得。
姚老爹在旁催促道:“老婆子,還愣著幹什麼,你手裡有多少銀子都拿出來,現下救人要緊。”
姚老爹緊盯著陶氏,何氏也期期艾艾看著婆婆,恨不得給她跪下,陶氏無法,不樂意地轉身準備去拿錢。
“奶,不急。”
忽然聽到小姑娘脆生生的幾個字,陶氏立即止住了腳步。
果兒聽了半天也明白了事情經過,想了想跟大家說道:
“咱們把銀子給了他們,真的就能接回栓子表哥嗎?有一句話那個陳老闆說得沒錯,賣身契在人家手裡,咱們就是告到官府都不一定能贏。
而且不能他們說要多少咱們就給多少,萬一到時候人家覺得咱們好說話,臨時加價呢?”
眾人一聽更是沒了主意,越發覺得這事難辦。
果兒又說道:“栓子表哥當初籤的是活契,即是當學徒的活契,那跟賣身為奴那種是有很大區別的。
對了,我福山叔不是在縣衙麼?這種事情不如先找找我福山叔,看他能不能出面幫咱們說個話,福山叔是縣衙的捕頭,若是他能出面的話,想來那陳記的老闆會忌憚幾分。”
果兒本來想的是請聚香樓張掌櫃的出面,張家雖然大本營在府城,但畢竟是名門望族,且在這萊陽縣生意遍地,說出去也是頗有份量的。縣太爺都忌憚三分的人家,這種棘手的事情他們解決起來應該問題不大。
可是轉念又一想,不能一有事就找張掌櫃,欠的人情太多,將來繼續做生意、打交道的時候,總矮人家一截。
所以果兒想起了姚福山。
眾人眼前一亮,對呀,找福山幫忙,他在縣衙當捕頭,那店鋪老闆再橫也不過是個普通老百姓,還能在官差面前拿大?
商量定了那就事不宜遲,姚老爹決定叫老大、老二套上牛車,帶上何大舅馬上趕去城裡。何氏是栓子的姑姑,也跟著去,到時候能看顧一下受傷的栓子。
果兒:“爺,我也去吧,說不定到時候我也能幫上忙呢。”
陶氏不滿地出聲阻止:“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好好在家待著。”
姚老爹:“叫果兒跟著去吧。這丫頭機靈,萬一事情難辦,說不定還真能有什麼法子呢。”
眾人不再耽擱,套上牛車匆匆往縣城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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