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想起何氏孃家那一攤子爛事就有些樂。
俗話說得好有了後孃就有後爹,栓子要出去給人做上門女婿,就跟那嫁出去的女兒一樣,以後家裡所有的財產栓子一根稻草都別想沾走,最高興的是誰?當然是何舅媽了。
何舅媽自己也生了兩兒一女,巴不得所有的家產都落到親兒子頭上,估計何大舅這麼痛快就同意栓子給人當上門女婿,也是何舅媽出力的緣故。
栓子即將給陳木匠當上門女婿的事果兒也知道,六月那姑娘只比她大了幾個月,年紀還小,果兒沒想到陳木匠兩口子竟捨得這麼早就讓女兒成親。
不過既然是上門女婿,女兒即便成親了也還在自己跟前,而且栓子已經二十出頭了,大概是不想錯過栓子這個好女婿吧?
當初陳木匠拖家帶口投奔過來後,他媳婦秦氏跟女兒六月不願在家閒著,後來都進了作坊做事,栓子一直跟著陳木匠學手藝,現在在作坊裡也是頂樑柱之一了,陳木匠對栓子一直都很不錯,兩人相處得就跟親父子一樣。
兩個女人又八卦了一陣,孫氏手下不停,把剪好的布料包起來給她們拿到車上去,母女倆坐車回家。
馬車上,果兒看著幾匹布料問道:
「娘,我奶不是把咱家那份禮都給了大伯孃,怎麼咱們還要單獨送一份?」
一大家子並沒有分家,碰到別家紅白喜事需要送禮的時候,由長輩做主送出去一份禮就成,不需要每一房再單獨送。
包氏:「這不是看在你大伯孃的面子上,單獨送出去一份你大伯孃承咱們的情,再說這幾尺布頭也值不了幾個錢,面上卻好看。」
回到家裡,包氏拿著尺頭直接去找了何氏。
主院裡,吃過晚飯趁著一家子都在,姚二柱說起酒樓開業的事。
「爹,娘,我尋思著這回咱家酒樓開業,不如好好慶賀一番,把親戚朋友也請過去擺上席面,好好熱鬧一場,上次在長陵的酒樓開張,路途遙遠咱家人都沒去,這回可要好好補上。」
姚鐵柱也勸道:「是呀,爹,娘,這回縣城裡的酒樓開業,離家近,咱全家都去熱鬧熱鬧,晚上就住城裡,第二天再逛逛縣城,我娘都沒去過縣城呢,這回趁著酒樓開業,過去住幾天好好逛逛。」
其他人聽了一下子心動起來,紛紛勸說老兩口,姚老爹眯著眼睛愜意地抽著旱菸,雖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是說不出的舒坦,而陶氏則是既興奮中有些忐忑。
別說,她這輩子還真沒有去過縣城呢,從小到大直至稀裡糊塗嫁到上姚村,一輩子圍著男人孩子打轉,年輕的時候走得最遠的地方就是去十八里鋪趕集,後來孩子們漸漸長大,她連院門都難得出去一次,不是不能出去,而是一種習慣。
這幾年家裡日子越過越好,搬進了兩進的大院子,她更是一天到晚守在家裡,沒事在花園裡種種菜,喂喂雞,看哪個下人不放心暗搓搓盯梢一段時間,日子過得也挺忙的,更沒時間想著出門了。
現在聽兒子們這麼說,心裡有些蠢蠢欲動,可是畢竟幾十年沒有出過門,又忐忑不安起來。
「去城裡,住哪兒啊?」
老太太半晌問道。
姚二柱道:「娘,酒樓後頭就是住人的院子,正房、廂房加起來好幾間呢,除了酒樓,咱家烤鴨鋪,繡品鋪都是帶著院子的,到了縣城,您跟我爹每個鋪子都去轉一轉,想住哪兒都成。」Z.br>
果兒趁機也插話道:「就是,奶,哪怕您跟我爺前半夜住酒樓的院子,後半夜想去烤鴨鋪,我大伯、二伯還有我爹他們都得隨時伺候著,給您二老挪地方。」
一句話說的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終於說動老兩口
點頭,決定到時候全家都去,姚老爹不忘囑咐幾個兒子:
「開張的日子,給你們大爺爺、二爺爺家都說一聲,還有幾個親戚都叫上,咱好好樂呵一回。」
姚鐵柱、姚二柱爽快答應下來,各自去招呼要請的人。
選了個吉日,萊陽城的喜羊羊酒樓熱熱鬧鬧開張了。
陶氏穿戴一新,在幾個媳婦的攙扶下顫顫巍巍下了馬車,到跟前停下,張大眼睛一點一點朝上看去,等看到店鋪上方懸掛著的黑底描金的招牌,愣神半天才問道:
「這上頭寫得啥字,咋跟金子做得一樣?」
包氏笑起來:「這是咱酒樓的招牌,上面寫的是喜羊羊酒樓,這名字還是果兒丫頭給起的呢,呵呵呵,媳婦兒跑了這麼多地方,都沒見過這麼喜慶、特別的店鋪名字。」
包氏說話帶著明顯的炫耀,姚家這些女人裡面,就她跟她的閨女見得世面多。
陶氏嘴裡咂摸著:「喜羊羊,這是個店名兒?」
大傢伙看老太太一臉懵逼的樣子只覺得越發喜慶,有說有笑地扶著老太太進了鋪子。
如今姚家的生意在街面上有了名氣,遇上新店開張這樣的好日子,除了請的親戚朋友早早就到了,往日走動頻繁的商鋪掌櫃、東家也都過來捧場,其中就有聚香樓和一品香兩大酒樓的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