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說著說著真掉下淚來。
姚四柱見她一哭立馬沒了主意:「你快別哭了,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你這樣子要被人看見,還以為是我把你咋的了,這誤會可就大了,別哭了,啊?」
他說著緊張地朝四下看了看,真怕被村裡人撞見說不清了。
蘭子只顧低頭擦著眼淚,抽抽搭搭的聲音更加委屈:
「四柱哥,我知道我當年對不起你,可是有誰體諒我的苦?當年我是被爹孃跟哥哥逼的,我其實並不想跟你分開,他們看上金家那五兩的彩禮錢,逼著我不許見你,我當時真想從家裡逃出來,想讓你帶著我離開這裡,咱們倆跑得遠遠的......」
姚四柱聽著她委委屈屈的訴說,一顆心陡然冷了下來,他想起當年他聽到蘭子另外定親的訊息,急得跑去找她,卻在林子裡親眼見到的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當時他分明看到蘭子被那個男人拉著手,一張粉臉透著羞怯的笑意看著那個男人,那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氣得他不管不顧衝過去跟那個人打在一起,最終,他遭到最狠的報復,瘸了一條腿。
當他躺在炕上不能動彈的時候,蘭子卻坐上花轎成了別人的新嫁娘。
想到那不堪的往事,姚四柱的心更加如墜冰窖,他閉了閉眼,語氣頗不耐煩地道:
「行了,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天很晚了我得趕緊回家去。」
說著他又往旁邊挪開一步想要繞過去,蘭子見他這個動作有些急了,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哀哀哭道:
「四柱哥,你別走。」
姚三柱穿著暖和的羊皮大氅,晃晃悠悠從另一條道上走過來,很快就發現前面拉拉扯扯的兩個人,聽聲音似乎有女人在叫四柱的名字。
姚三柱狐疑地又往前走近幾步,等看清面前的兩個人,他不由脫口而出:
「老四,蘭子?
你們倆這是在幹啥?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不怕被人看見哪?」
姚四柱被突然闖過來的三哥嚇了一大跳,他抽搐般地往後面退了幾步,張口結舌道:
「不,不是的,三哥,我正要回家去,碰上的。」
蘭子好不容易逮著了人,她倒是不怕被誰撞上,可她沒想到會是姚三柱,見四柱哥一副急於跟她撇清關係的樣子心裡暗恨,於是出聲道:
「三柱哥,我們倆沒幹啥,就是說幾句話。」
姚三柱走上前去斜眼看著這個女人,心裡嗤笑一聲道:
「原來是蘭子呀,聽說金家幾個男人殺了人都下了大獄,你被婆家休了?哎呦,這可不是啥光彩的事,你要心裡委屈回家找你娘,你嫂子好好說說,你找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大男人在這兒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被休回孃家,就迫不及待找下家了。
不過也不對呀,你要找下家應該找那些光棍兒,我家老四最近剛抱上兒子,可沒空幫你這個忙。」
姚三柱說話毫無顧忌嗓門又大,不一會兒就引得旁邊又有人晃過來看究竟。
蘭子被他幾句話說的又羞又臊,委屈的眼神看向姚四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姚三柱並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對姚四柱道:
「大冷的天兒你在外頭還沒待夠啊,你忘了你這條傷腿不經凍,小心晚上躺在炕上又疼得睡不著覺,走,一塊兒回去。」
說著上前搭著老四的肩膀,姚四柱早就不想站在這裡了,聞言忙邁開腳跟著三哥往回走去,不再看蘭子一眼。
蘭子見姚三柱竟然提起姚四柱的傷腿,不由心虛地打了個寒顫,直到那哥倆走遠都沒敢抬起頭來。
兩兄弟走在路上,姚四柱張嘴想要解釋:
「三哥,剛才真不是我......」
姚三柱:「得了,跟我解釋有個屁用,蘭子那女人為啥這兩天總找你,我不信你不清楚,別怪三哥沒提醒你,那女人害你瘸了一條腿,跟咱家算是結了仇的,別傻乎乎拎不清楚!」
姚四柱:「我知道,我沒打算理她,我......」
姚三柱懶得聽他說話,打斷道:
「不是,就離那女人遠點兒,對了,當初你三哥在村裡被劉寡婦纏上的事,你知道吧?」
姚四柱點點頭,這事當時在村子裡傳得沸沸揚揚,他自然聽說了。
姚三柱:「老四,蘭子為啥找你我不信你不清楚,你要不想也跟你三哥一樣惹一身騷的話,警醒著點兒。」中文網
兩兄弟說著話到了自家門口,姚三柱別有深意地拍了拍姚四柱的肩膀自顧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