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把院子換了。果兒記得虎子家的院子是今年春天剛修整過的,當初她們還拿這個事打趣大丫,說虎子哥修房子是為了趕快娶大丫進門,卻沒想到原來是被胡李氏一家鬧騰的。
「換了也好,要是不換,等大丫一嫁過去還得跟胡李氏做鄰居,這日子往後更不得安寧了。」
一個小姐妹說道。
果兒:「虎子家換到哪兒了?」
小梅:「也在村西,離大丫家不遠,就是翠兒她大伯家,大家都說翠兒她大伯家佔大便宜了。我聽我爹孃說了,兩家院子的面積差不了多少,可是虎子家的房子包括院門都是剛修整過的,翠兒她大伯家卻只有幾間破草屋,這麼一換,可不是佔大便宜了?」
一個小姐妹有些不贊同地道:「可是這是虎子家求著人家換的,人家翠兒她大伯要不是看在虎子家房子修的好,也不可能這麼痛快就答應跟他們家換院子,總得得點好處才划得來,這叫各取所需,我聽我爹孃是這麼說的。」
果兒一想也明白了,好像是這個理兒,虎子家看似吃了虧,可是從此遠離了惡鄰居,大丫以後嫁過去也能安生好多,說不定翠兒她大伯一家搬過去以後,被胡李氏一家記恨上沒了消停日子過呢,人家在這當口肯跟虎子家換院子,總得叫人家落上點好處才行,要不人家憑啥跟他家換院子?
小姐妹們正低聲說著話,外面大丫二丫忙完走進來,大家一看忙住了口,轉而說起了喜慶的話。
大丫是個很有眼色的,看姐妹們的小表情就猜出她們剛才在說什麼,於是不介意地說道:
「你們不必為我擔心,我跟虎子哥的親事是早就定下來的,不是誰說換就能換去的,而且虎子哥把院子也換了,以後我們都不往那邊去,省了不少事呢。」
大丫話說的輕鬆,其實一想起虎子家因為自己家這攤子破事,連剛修好的房子都跟人換了,心裡其實很不是滋味,只能暗暗決定等自己嫁過去以後,一定好好孝敬公婆,把日子重新過起來。
大家都看向大丫,見她一臉平靜似乎真的不在意的樣子,才有人試探著問道:
「大丫姐,聽你奶......哦不,聽胡李氏放出話說,等你們成親那天別想順順當當的,萬一那天她們真的再鬧,可怎麼辦?」
大丫無所謂地縮縮肩:「隨便她吧,村裡人都看著呢,我就不信她再鬧還能把招弟鬧成張家新娘子?」
皂兒跟著勸慰道:「就是,沒什麼可擔心的,到時候村裡人自會替你們出頭的,斷不會讓她們在你們大喜的日子裡胡攪蠻纏,傳出去咱上姚村的名聲都給帶壞了。」
皂兒說完,小姐妹們想想也都覺得是這個理兒,便跟著說起了寬心話。
小姐妹們又說了一陣便告辭回家了,果兒重新套上自己來時穿的那件水藍色,頂上帶兔毛的斗篷準備出門,村裡的小姐妹們直著眼睛看了半天。
最後小梅忍不住說道:「果兒,你這件大衣裳真好看,穿在身上上一定特別暖和吧?」
果兒沒想到她們會誇自己這件斗篷,這還是去年做得呢,不過穿上確實暖和。
果兒朝小梅幾個笑著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其他小姑娘包括皂兒跟莢兒,身上穿的都是或長或短的棉襖,只有她身上這件斗篷,在一堆小姑娘中的確很是打眼。
不過小梅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她,不如今年給家裡幾個姐妹一人做一件羽絨的,邊上鑲一圈毛皮的斗篷,這裡的冬季寒冷又綿長,多一件保暖的斗篷,出來走動的時候就好受多了。
想到這裡果兒暗暗決定,等回去就把斗篷的樣式畫出來交給姑姑,眼下作坊里正在趕製羽絨服跟羽絨被,抽空再做出來幾件斗篷並不費事。
果兒姐妹出來時,大丫親自把她們送到門口。
「大丫姐快回去吧,這幾天天氣太冷,小心些彆著涼,過幾天就要當新娘子了。」
皂兒見大丫只穿了一件薄棉襖出來送她們,忙讓她趕緊回去。
大丫笑著點點頭,還是堅持站在那裡看她們走遠才轉身回去。
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走在回家的路上,果兒心裡想著剛才聽到的糟心事,怪不得大丫這麼早就願意跟虎子成親,恐怕也是被她那個極品奶奶鬧得,怕夜長夢多吧,唉,她才不要這麼小就嫁人,十五六歲的年紀,放在現代還是個中學生呢。
回到自己家的院子,果兒正要往屋裡走,迎面從屋裡出來兩個婦人,這兩人果兒都認識,是村裡的馮三媳婦跟張嫂子,兩人看見果兒回來,都不自覺地點頭哈腰道:
「果兒姑娘回來啦,快進屋歇著,果兒姑娘辛苦了。」
面對兩人過分的熱情果兒無奈地苦笑,如今村裡這些大嬸大娘,姑娘媳婦們,各個見了她都畢恭畢敬的,比在姚家其他人面前都要有禮,這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只好笑著跟兩人說了句客氣話,便趕緊進了屋。
包氏正四平八穩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嗑瓜子,面前的八仙桌上擺放著幾碟招待客人的乾果點心。
現在家裡來找包氏串門的那些婦人,只有關係特別親近的才會被讓進裡屋,坐在炕上說話,其餘的都是在堂屋招待。果兒看這情景,就知道包氏跟剛才那兩人也就是一起聊聊八卦的交情。
見閨女回來,包氏招手叫她到跟前坐下,順手抓起一把瓜子放到她面前。
「娘,大丫跟虎子快要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