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還補上一句,那戲文里老虔婆的閨女做了大戶人家的小妾,最後被當家太太給磋磨死了,一家子都沒得好下場。何氏跟劉氏聽得心裡痛快,也時不時在旁添上幾句,三妯裡你一言我一語,直把四奶奶跟槐花娘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包氏痛痛快快罵了一場心裡鬆快多了,這才起身帶著兩個嫂子得意洋洋回家去,臨走還好心地提醒四奶奶臉色不好,莫不是得了什麼大病,得趕緊請大夫醫治云云,從頭到尾她就是來串門兒看望長輩的。
回到家裡包氏氣也順了,總算出了一口惡氣,這才回到小跨院裡陪著閨女說話。
包氏把她在四奶奶家的事說給果兒聽,邊說邊笑個不停。
果兒見包氏樂夠了才試探著問道:「娘,王家來提親,提的又是他們家嫡出少爺,你真就沒看上?」
見包氏不解地看過來,果兒又道:「我當然也不願意,我就是問問娘心裡是怎麼想的,王家那麼有錢,娘就一點兒不動心?」
這可不像她娘往日的風格。
包氏撇撇嘴,嗔怪地看著閨女道:「你當娘傻呀,還是當娘看不出來,你跟子彭少爺那點兒小心思?娘也是過來人,子彭少爺只要看到你,那眼睛裡都能往外冒星星,呵呵呵.....」
果兒白了包氏一眼,就知道她娘會亂想,於是板起小臉正色道:
「娘千萬不要亂說,我跟子彭哥哥只是關係走的近些而已,那也是因為咱們兩家生意上有來往,不是你想的那樣。
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子彭哥哥的家世,那可是世家望族,怎麼可能看得上咱們這種鄉下人家呢?這話要是說出去,指不定人家怎麼笑話咱們。」
包氏不以為然道:「那也不一定,萬一子彭少爺心裡有你,非你不娶呢?」
果兒又一個白眼,無奈道:「娘,咱不做夢成不?你閨女沒那麼大的臉,高攀不上世家少爺,你要再把我跟人家往一塊兒扯,我真惱了!」
說罷賭氣轉身不理她了。
包氏只道女兒害羞,便好言哄著道:「好好好,娘不說了,以後都不說了成不,快別跟娘鬧彆扭了。」
果兒轉過身來正色道:「娘,你要真疼我,那就記好了,將來我的婚事得我自己
點頭才成,爹跟娘絕對不能不經我點頭,就把我許出去,哪怕子彭哥哥也不成!」
見閨女一臉鄭重,包氏嘆了口氣道:「行,娘記住了,我閨女的婚事得閨女自己點頭,娘跟你爹絕不擅自做主,行了吧?小丫頭,這麼點兒年紀一口一個婚事的也不害羞?」
包氏說著說著又打趣起女兒來。
果兒才不把她的打趣放在心上,有了孃的保證,來日方長,以後到了這種時候她才多一些主動權。
包氏在家裡住了一宿,翌日要回城裡,臨走還是不放心,於是硬拉著果兒跟她一起回去。
果兒本來還想在家裡多住一段日子,無奈擰不過包氏,還是收拾東西跟著一起回鋪子裡去了。
上姚村發生的事姚三柱還不知道,姚二柱送包氏母女到了東柳街,就直接去烤鴨鋪準備找老三說說,結果到烤鴨鋪的時候,就看見前面鋪子裡只有高賬房和一個夥計在看著店,後院則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姚二柱進去就看見院子裡站了兩撥人正在對罵,自家老三雙手插著腰,對著白家老大跳腳罵道:
「白老大,你是來當夥計的還是來當賊的,見天瞅著機會就想往廚房裡鑽,當老子看不出你那點歪歪腸子,想偷學我們家做烤鴨的本事,真他孃的不要臉!」
白家老大見姚三柱說話毫不客氣,急赤白賴爭辯道:
「你胡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進去了,我不過就是口渴了想過來喝口水,你不聲不響逮著我就罵起來,你就是瞧不上我們白家人,想著法兒把我攆走,好把你老丈人家的親戚再弄進來幾個。」
姚三柱更氣了:「你他孃的還敢不承認?老子都看見幾回了,自打進了這鋪子你就沒老實過,現在還敢賊喊捉賊,信不信老子揍你個滿地找牙?」
姚三柱說著就要挽起袖子動手,白家老大也不示弱作勢往前撲,一旁拉架的姚四柱跟白巧兒急得一人扯住一個不敢撒手。
姚二柱在一旁聽了半天見鬧得不像樣子,大喝一聲:
「都給我住手!」
眾人這才看見他,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