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壓歲錢!」
最小的幾個孩子反應過來,高興地蹦到老兩口跟前,很快排好了隊。老兩口樂呵呵看著孫子孫女們磕完頭,挨個把壓歲錢發下去,就連小天佑跟蘭兒兩個都有。
大林、二林還有皂兒幾個也激動地排在弟弟妹妹後面,規規矩矩跪下來給老兩口磕頭,再接過老兩口遞過來的荷包,蹦到一邊稀罕去了。
荷包做得並不大,裡面塞得鼓鼓囊囊的,其實也就塞了十幾文錢而已,但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家裡發壓歲錢,對於孩子們來說是從未體驗過的快樂。
見孩子們一個個拿著荷包半天安靜不下來,達人們心裡都感慨萬分。
以前家裡的日子艱難,平常吃飯都吃不飽,過年時能吃上一頓肉就已經很滿足了,給小輩兒發壓歲錢,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去年過年倒是條件允許,可惜老兩口誰也沒想起來這一茬,今年可不能再錯過去了。
這些裝壓歲錢的小荷包,是她早早叮囑何氏給她準備出來的,又叫老二提前給她換回來幾吊嶄新的銅錢,就等著這個時候發下去。
給孩子們發完了壓歲錢,笸籮裡還剩下幾個繡著海棠圖案的荷包,也是塞得鼓鼓囊囊。
姚老爹看看老伴兒,陶氏會意地笑笑,把幾個兒媳叫到跟前,給兒媳,還有麥穗也一人發了一個荷包。
雖然那鼓鼓的荷包裡裝的大多也是銅錢,比孩子們的只多了兩枚銀錁子,可還是讓四個兒媳感動得聲音都有些哽咽。
發到白巧兒的時候,陶氏換上一副和藹的面容特意多囑咐了她兩句,無非是以後要多跟幾個嫂子學,不能再跟以前一樣犯糊塗云云。
這些日子陶氏把白巧兒拘在自己跟前近身伺候,打掃屋子、漿洗衣裳、捶腿按腰,使喚得她一刻也不能清閒,姚四柱從城裡回來,陶氏才鬆口讓她不用在跟前伺候了,回老宅伺候自家男人去。
白巧兒見陶氏當著一家人的面兒特意囑咐她,臉上也不惱,低眉順眼地說道:
「娘放心,我已經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會亂說話,做好自己的本分,只照顧相公,孝敬您跟我爹。」
陶氏微微滿意,她垂眼撇了撇白巧兒的肚子,都成親幾個月了,咋還不見動靜?
姚三柱看著陶氏給滿屋子的女人、孩
子們發荷包,嘿嘿笑了兩聲湊趣說道:
「爹、娘,兒子們也辛苦操勞一年了,您二老給孫子、兒媳都發壓歲錢了,下來是不是該給兒子們也獎勵一個紅包啥的?」
陶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沒有!我跟你爹又不掌權,哪有那麼多的紅包給你們,倒是你們一個個的在外頭掙錢,大過年的就不知道孝敬孝敬我們兩個老的?」Z.br>
陶氏說這話時故意看向幾個兒子,目光裡流露出的溫情不難看出她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
如今她們老兩口在家裡閒著,家裡的一應吃穿用度統統不用她操心,家務活有下人幹,她每個月還有十兩銀子的月例銀子,這可是屬於她個人的私房錢,想咱麼花就怎麼花,如今她是真正過上了大戶人家老太太的好日子。
只是她一個常年很少出門的老太太,等閒連鎮上的大集都不想去逛,鮮少有花錢的機會,這回趁著過年,她狠了狠心用自己的月例銀子準備了這麼多壓歲錢,就為了圖一個樂呵。
姚三柱當然也不是眼紅這些荷包,不過湊趣啥耍個寶,逗爹孃開心而已,他惦記的是接下來的事。見自家閨女抱著一個黑漆包金邊的木匣子進來,頓時眼睛一亮。
剛才果兒領到壓歲錢就出去了,這會兒再進屋,把懷裡的木匣子往炕桌上一放,眾人立刻又安靜下來。
月娘見狀,立馬看了一眼李老頭,然後扯了扯蘭兒的袖子,母女倆站起身退了出去,李老頭靈醒過來,拉著小天佑也出去了。
現在滿屋子就剩下自己家裡的人,果兒把木匣子放在桌子上開啟,露出裡面滿滿一匣子的銀元寶,最上面則放著一個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