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上門來找陶氏敘舊。
「嬸子,我二叔二嬸找了我好幾次,我也是實在沒辦法,這才厚著臉皮來找您說說。」
白氏說話的時候只覺臉上燒得厲害,兩家的親事黃了之後,她孃家二叔二嬸當時就後悔了,可是拉不下臉來求和。
後來姚家的名聲在十里八鄉越傳越大,開作坊、買田地,最近聽說又在城裡買了幾家鋪子,白二嬸再也坐不住了,便催著侄女趕緊過來給說和說和。
「我家二嬸說了,之前都是她糊塗,不顧閨女意願硬生生拆散了一對有情人,這些日子,親戚鄰里的給巧兒又說了好幾門親,可是巧兒心裡有了人,竟誰都不見......」
炕上的老人低頭自顧纏著絲線,連個眼皮都不抬一下,白氏說話聲音越來越輕,最後說不下去了。
半晌,陶氏道:「我知道,巧兒是個好姑娘,到現在還惦記著我們四柱,你說,我們四柱有啥好值得她惦記的?腿殘了,年紀也大,這哪兒哪兒都配不上巧兒姑娘,你二嬸當初不同意,也在理兒,我們不生氣。」
白氏知道陶氏故意說反話給她聽,來之前她就知道陶嬸子的脾氣有些衝,給她一些難堪在所難免,可是孃家二嬸催得緊,她也是騎虎難下,早知道保媒這麼麻煩,當初打死她也不會當這個媒人。jj.br>
白氏在這裡坐了半天,始終討不到陶氏一句鬆軟的話,只好訕訕走人。
本來白家二嬸出的主意是,若陶氏這裡實在不成,讓她直接找姚四柱去說和,說不定四柱心一軟,或是還惦記著她閨女,那這事也好辦。
可惜人家四柱兄弟早就到城裡去開鋪子了,她總不能攆到那邊去說吧,反正她這一趟過來該說的都說了,實在不成二嬸也埋怨不上她了。
那邊白家二嬸很快聽說了這邊的訊息,不由更加懊悔,當初真不該獅子大張口,把好好地一門親事給整沒了。
白巧兒聽了白氏的回信,心裡也很是不舒服,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個人坐了半天,最後出來跟白二嬸說道:「娘,我想去趟上姚村,找我堂姐。」
幾天的緊張籌備,烤鴨鋪的夥計跟賬房先生很快找好了,夥計用了劉氏跟包氏兩家的孃家侄子,一家招進來一個先調教著。
劉家跟包家如今一個養著鴨子,一個做著花生生意,都是仰仗著姚家的生意,無論在哪個時代,親戚之間一家日子過好了,自然而然互相幫襯事很常見的事。
包氏家裡送過來的是她大哥的長子元寶,今年快十六了,家裡的花生生意人手足夠,包田氏跟自己女兒一說,就把大孫子送到鋪子裡來,給自己女兒家當夥計,沒什麼不放心的,劉氏孃家也是如此。
果兒本來並沒有想過找熟人當夥計,只是沒想到這事兒剛提出來不久,包氏和劉氏就已經想到了自己孃家的侄子,其他人都不反對,果兒也就不說什麼了。
私底下,果兒還是跟她爹和四叔把話挑明瞭,兩個表哥既然是來當夥計的,該怎麼用就怎麼用,若是吃不了苦,或者心眼兒太多,立馬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姚三柱對閨女的話絕對的贊成,立馬拍著胸脯表示:「那是!閨女你放心,你四叔人老實拉不下臉,你爹我可不是個和稀泥的,肯定該咋弄咋弄,自家的烤鴨鋪爹肯定一百個上心。」
果兒瞅他爹一眼,還真沒啥不放心的。
帳房先生是聚香樓的張掌櫃介紹過來的,是個姓高的中年人,原先給一家酒樓當過賬房,後來人家酒樓安排了自家人當賬房,不用他了,正好被張掌櫃介紹過來。
果兒跟高賬房交代清楚,要管的是烤鴨鋪和繡品鋪兩處的賬目,平日就在烤鴨鋪這邊算賬,繡品鋪那邊兩天去盤一次帳就可以了。
烤鴨鋪開張很順利,有之前聚香樓一個月的大賣宣傳,還有其他酒樓的訂單,以後只要用心經營,以後的生意不會有差。
繡品鋪經過裝修遲幾天也開起來了。果兒把整個鋪子重新粉刷了一遍,裡面的貨架和櫃檯也換了新的顏色,整個鋪面看上去更加乾淨、亮堂。
最大的手筆是學著錦繡坊的裝修格局,把對外的窗戶換成了透明的琉璃,這樣街道上的行人透過琉璃窗,就可以清晰地看見裡面貨架上擺放的繡品,能更好地吸引顧客。
這間鋪子並不大,靠街道只有兩扇窗戶,所以琉璃窗的花費並不顯多,而且這樣一裝修明顯提高了店鋪檔次。
包氏跟姚二柱兩人已經搬到東柳街的繡品鋪子裡,就住在後院的正屋。
白天姚三柱去鹽店街那邊看鋪子,晚上再回來陪著包氏,這樣兩邊鋪子裡都有人住著,更加安全。
果兒再次到東柳街的時候,發現包氏這裡已經僱了一個年輕姑娘。
「閨女來了,巧兒,給姑娘倒茶。」
包氏一見閨女進來,立馬對那年輕姑娘說道。
白巧兒聞言立即去後面端茶了。
包氏看著她的背影從門口消失,這才微微捅了捅果兒道:「看見沒,這叫啥,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麼?果兒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