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我給您做了個暖袖,您瞧瞧,這料子用的可是我壓箱底的布料呢,上頭的花是我胡亂繡上去的,也不知能不能入您老人家的眼,要不我給您帶上試試?”
說著孫氏殷勤地想要上前給陶氏帶上她做的暖袖,孫氏正是四奶奶的小兒媳婦。
陶氏板著臉故意把雙手往懷裡一收,若無其事道:“叫你破費了,你到我這兒來你婆婆知道不?”
孫氏一臉的尷尬,她的婆婆,也就是四奶奶當然不知道,要不然她也不敢上門來。
孫氏在家裡是小兒媳,大房因為閨女槐花嫁得好給家裡帶來巨大的利益,所以大嫂一直以來很得婆婆看重,相比之下,她這個生了兩個孫子的小兒媳,在婆婆眼裡反倒顯得沒什麼本事了。
都知道她們家有錢,可是家裡有沒有錢跟她有什麼關係?都在婆婆手裡把著,自從嫁過來,她這些年但凡有個花錢的地方都得朝婆婆開口。
日子久了,婆婆說的話越來越難聽,好像她就是個什麼都不幹只會伸手要錢的懶婆娘。孫氏要臉皮,便只能摳搜自己,能不開口儘量不開口了。
姚家在村子裡開了繡工作坊,村裡的婦人們靠自己的手藝掙錢的事讓多少人眼紅,孫氏也暗暗琢磨起來,她自負在針線上的手藝不差,若是也能跟其他人一樣進繡工作坊,以後就不用靠看婆婆的臉色過日子了。
可惜自家婆婆太掐尖要強,這些年把三嬸得罪了個徹底,兩家幾乎跟斷了來往一樣,也害的她沒辦法光明正大求上門,只能趁著天黑偷偷過來求陶氏。
她特意提前做了一個暖袖,想著既要哄陶氏高興,還能顯出自己的針線手藝。
可是陶氏根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更不接她手裡的東西。
孫氏咬咬牙,接著求道:“三嬸,我知道我婆婆以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寒了您老人家的心,可是我一個當小輩的也沒法說什麼不是?
不過孰是孰非我拎得清,三嬸,往後我就跟您一條心,您就看在我誠心誠意來求您的份上,能不能......”
陶氏在炕上挪了個方向,幾乎是背對著孫氏,拖長了音說道:“就是說你婆婆壓根不知道你過來?那我們家可不敢要你,省得到時候反而怪上我們家拿她兒媳當長工使喚。”
陶氏這話說得很不客氣,孫氏沒辦法只好灰著臉走人。
坐在炕上的陶氏看著孫氏離開的背影,心裡別提有多暢快:風水輪流轉,你們家也有求人的一天,該!
自然也有人來走包氏的路子。
包氏在人前從來是笑意盈盈,但說起話來腦子很是拎得清,這可是自家閨女的生意,她不上心誰上心?
對求到自己面前的婦人,包氏看得上眼便做主答應下來,看不上的任你說出個大天來,包氏只是斜眼看著對方似笑非笑,直到那婦人自己都說不下去;
有幾個不清楚手藝究竟如何的,包氏乾脆都推到何氏跟劉氏那裡去當場檢驗,自己不得罪人。
也有一兩個跟包氏平素關係好的婦人,比如孫六媳婦,就只管纏著包氏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