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此前駐守大沽口的林志遠說道:“聖上,其實反常的並不止八旗漢軍和綠營兵,建奴的那些練勇同樣反常。”
“練勇?”崇禎皺眉問道,“又是怎麼回事?”
林志遠當即說道:“是這樣,對面的衛河口大營除了駐紮有八旗漢軍以及綠營之外,其實還有將近五千練勇。”
“這些練勇平時分散上游的銃臺。”
“剛開始時,臣原本以為這些練勇其實就是民壯而已。”
“直到不久之前,臣派出的斥候隊因為誤闖練勇銃臺,與這些練勇打了一仗,才發現這些練勇戰鬥力並不弱。”
“這就更加扯澹了。”
江天一皺著眉頭說:“八旗漢軍和練營兵好歹還是戰兵,是從清廷拿餉銀的,所以有點戰鬥力還能理解,但是這些練勇又是什麼鬼?他們圖什麼啊?”
“難不成仗打贏了,建奴會給他們抬旗?”徐應偉皺眉道。
“可是抬旗也未必能有這麼大的吸引力,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正在說話間,剛分到密偵科的一個國子生走進來,將一紙密信遞給了張煌言。
這封密信是由潛伏在北京的李若璉送出的,先到了南京然後才轉送到大沽口。
張煌言看完密信後,立刻走上前對崇禎說:“聖上,臣知道八旗漢軍、綠營還有這些練勇為什麼會如此賣命了。”
“為何?”十幾個士子同聲問道。
“因為多爾袞效彷聖上,給這些八旗漢軍、綠營還有練勇分了恩賞田,其中練勇每丁二十畝,綠營每丁五十畝,八旗漢軍更是每丁足足一百畝,而且皆不用納糧,所以他們是為了自己的耕地而戰,財產而戰。”張煌言將密信遞給崇禎。
“原來如此。”在場士子盡皆恍然,這就說得通了。
崇禎看完密信卻反而放下心來,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既然知道了其中的原因,那就可以做出針對性的反制。
多爾袞指望賞賜來籠絡軍心無疑是步臭棋,這下大明的成算就更高了。
徐應偉也向崇禎提議道:“聖上,既然如此,那麼在兵臨北京城下之前就不必再嘗試強攻了,以免徒增無謂的傷亡。”
“至於兵臨北京城下之後,則完全可以透過宣傳瓦解建奴的這一毒計。”
“建奴可以給他們恩賞田,只要他們肯反正,大明一樣可以給予他們恩賞田,如此被困城內的八旗漢軍、綠營以及練勇必定會土崩瓦解。”
“是這道理。”崇禎欣然道,“不就是幾畝地,給他們。”
不用再像以前顧忌北方縉紳貴戚的利益,崇禎現在是真有說話的底氣。
只是北直一省就有將近九千萬畝的耕地,就算每個降卒百畝,也夠策反九十萬人,更何況根本就用不了這麼多的恩賞田。
靠砸錢,大明現在誰都不懼。
……
北京,睿親王府。
曹爾玉正拆閱洪承疇的急遞。
急遞是洪承疇抵達衛河口後第一時間送出的,當天夜裡就送到了北京,並且第一時間呈送睿親王府的東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