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永珍道:“金鉉他可以不理會下官,但不能不理會大司徒你吧?”
張肖譽長嘆一聲,說道:“換成平時,金鉉自然不敢不理會本官,但是此時我們東林黨受高弘圖牽連,已然淪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正說話間,前方街口忽然響起一陣吵雜的鼓譟聲。
“你們看,這裡有頂大官的轎子,過去看看,走走走。”
隨即守在張有譽轎前的家丁便厲聲喝斥起來:“你們做什麼?快站住,這是當今戶部尚書的儀仗,誰敢放肆?!”
“戶部尚書張有譽?”
“張有譽?好像也是一個東林黨。”
“張有譽就是東林黨,當初還想要搶奪聖上的內務府。”
“居然敢跟聖上作對?那肯定是奸臣沒錯了,大傢伙,給我招呼起來!”
隨即各種穢物雨點般打向張有譽的官傘官轎,不片刻,張有譽的官傘官轎還有護在四周的家丁身上已經滿是穢物。
張有譽躲在官轎內免於被濺一身。
但是那酸爽的氣味卻是遮攔不住。
當下張有譽黑著臉說:“打道回府!”
今兒這朝是沒法上了,只能告缺在家。
……
烏衣巷,史可法府邸。
看著書桌上的一幅字,史可法久久不語。
史德威則是一臉恭敬的守在史可法身前。
史德威是山西大同人,原本為援剿都司,崇禎十一年被史可法收為義子,之後一直跟在史可法身邊。
“龍江。”史可法問道,“這真是聖上說的?”
“父親,這真是聖上說的。”史德威十分肯定的說道,“兒子記得很清楚,雖不敢說一字不差,但大概意思肯定不會差。”
史可法輕嘆一聲,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史德威也不知道史可法的這句話什麼意思,又說道:“父親,兒子以為,聖上說的這些話是為了誘使高弘圖放鬆警惕,所以當不得真。”
“龍江,你這麼想就錯了。”史可法肅然道,“聖上心思縝密且深謀遠慮,又豈會在辟雍明堂當著那麼多官員縉紳以及士子的面隨便亂說?”
“聖上既然如此這般說了,那麼今後便一定會如此做。”
頓了頓,史可法又哂笑道:“說起來真是可笑,高弘圖他們這些國賊不惜弒君謀逆拼命想要得到的,卻是聖上原本就打算給他們的,呵呵。”
“他們終究錯看了聖上哪,為父也錯看了聖上。”
“當今聖上真堪稱是一位古今罕有之明君,聖君。”
史德威神情肅然,他沒想到父親對聖上評價如此之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