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支廷諫還是愁眉不展,閻應元便又寬慰道:“好叫縣尊放心,既便角樓垮塌,建奴也休想踏入山陽城中半步!在下已然有了萬全之策!”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支廷諫頓時放下心來。
將支廷諫打發走人,閻應元再次上到了西北角樓。
“二蛋,你過來下。”閻應元招手示意伍二蛋過來。
蹲守在垛堞後面的伍二蛋立刻彎腰過來:“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閻應元道:“先帶人把下面的兩桶勐火油搬上來,然後將所有的炮手、火槍手都調到西北角樓的兩側城垣上來,對了,再給西城鄉勇發訊號,讓他們也把虎蹲炮、鳥銃統統調到東北角樓兩側的城垣上埋伏起來。”
“虎蹲炮?火槍手?”伍二蛋愣了一下,愕然說,“大人,可是虎蹲炮架在城垣上根本打不著角落底下搞破拆的建奴,還有火槍手,五十步開外就基本無法命中,甚至還不如建奴大稍弓射得準,根本就沒啥用。”
閻應元道:“讓你去你就去,囉嗦個什麼?”
伍二蛋輕哦了一聲,乖乖去調人再發訊號。
對面的冒襄接收到訊號之後,也是很困惑。
不過冒襄並未質疑閻應元,而是照做不誤。
……
山陽城外,鑲藍旗的旗丁包衣再次動起來。
損壞的楯車很快被修復,拱頂蒙皮也換掉,剛才那波被燒死了百來個包衣,也重新得到了補充,一切準備停當之後,便再次發起破拆。
鑲藍旗固山額真屯齊已經親自上到了其中的一個土臺上。
手持一張大稍弓,又將一支重箭扣於弦上,屯齊大喝道:“都給我聽好了,一定給我盯住了對面城頭的明狗,讓他們探一下頭都不行,更不允許他們往下傾倒勐火油,要是再出現勐火油燒掉楯車的事,回北京之後你們就等著主子的嚴懲吧!”
守在土臺上的鑲藍旗丁噤若寒蟬,旗主的嚴懲可不是玩的。
輕則剝奪包衣或者土地,重則被驅逐出旗,從此淪為披甲人。
但是好在,這次對面角樓一直沒什麼動靜,是勐火油用完了嗎?
鑲藍旗的一眾旗丁暗呼僥倖之時,身後大營方向忽然響起戰鼓聲。
“咦,這是戰鼓?”屯齊有些錯愕的回頭,“豫親王等不及要發起攻城嗎?”
土臺上面的建奴同時跟著回頭看,便發現正白旗、鑲白旗出動了至少有一個甲喇,推著至少六十輛楯車發起了進攻,至於進攻的方向?
屯齊順著兩白旗進攻方向往前看,然後愣在那裡。
“啊,兩白旗這是要從東西兩城之間的運河發動進攻?”
屯齊瞠目結舌道:“運河兩邊的城牆雖然要低矮得多,可是,可是從運河進攻不是會遭受到明軍的兩面夾擊?此乃兵家大忌!”
……
“兩面受敵,這的確是兵家大忌。”
“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是絕對不能做出此等選擇的。”
多鐸笑了笑,又對聚集在身邊的何洛會、阿山等兩白旗貴族說:“然而,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在某些特定條件下,卻可以這麼做。”
“比如現在。”何洛會道,“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好時機。”
“說對了,反其道而行之!”多鐸微笑說,“那個閻應元,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敢反其道而行之,迎著明狗的兩面夾擊直接從運河強攻!”
“再加上鑲藍旗已經對角樓連續破拆了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