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初指尖還浸在涼水裡,突然一暖,叫人執著掌心牽起來。
她猝然回神:“怎麼了?”
衛司韞將人帶到岸上,舉目望著四下燈火,許久沒有說話。
他掌心居然有點汗溼。
沒說出口的話是,方才賀雲初蹲在那,明明離得很近,可是他卻在她出神的空檔,覺得這個人離得很遠。
那種遠不是隔著山海,而是隔著某種他跨越不了的媒介。
賀雲初的懷念是真實的。
那裡面藏著他看不見,也理解不了的東西。
“你抓疼我了!”賀雲初輕呼。
那一瞬間衛司韞很想問一句,你是誰?
你不是賀雲初,你是誰,從哪裡來,是不是往後要走?
可他剛動唇,喉嚨卻一陣乾澀。
他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答案。
也不知道賀雲初會說出什麼答案。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以前的賀雲初,跟賀逢沒有任何關係。
不然,照賀錦繡的描述,她們此前在府邸時都是受壓迫的,應當關係很好。
可是方才賀雲初喊出的那聲四姐,卻顯然帶著生疏。
“衛司韞?!”
賀雲初手腕被箍的生疼,又掙不開。
衛司韞人也像是魔怔了。
“你到底怎麼了?”賀雲初空出的手在他眼前招了招:“嘿?”
衛司韞猛然回神,攥住她這隻手,形成執著她兩隻手的姿勢,將人拉至面前。
“賀雲初,別住在琉秀坊了,你若不願進宮,那便住到我的私宅去。”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她搬地方?
“誰要去你私宅,沒名沒分——”
“你想要什麼名分?太子妃之位如今空著,你若是想,我明日就去提親。”
賀雲初難得一愣,奇怪道:“你為什麼...”
“孕育兒女,本就該父母琴瑟,不是麼?”
賀雲初眉宇輕輕一皺:“兒女?”
老孃生一胎就算了,你還想兒女雙全?
半晌,衛司韞瞥見賀雲初恐懼般,猛一搖頭:“不,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