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驚的貓徒然紅了臉,小聲的迴避著:“沒、沒有。”
“那就是獨自寂寞。”莫景行維持著偏偏笑意:“既然都是無伴,那景某可邀請姑娘一起賞這西塘夜景?”
他隱去姓氏,只自稱景行。
賀錦繡顯然識別不了對方的面具,以為只是碰上一個好心的公子哥。
但是女兒家該有的矜持她是有的:“謝過公子,不過天太晚,我該回家了。”
莫景行朝四周望望:“姑娘出行沒帶家丁嗎?這可不行,天黑路遠,獨行不安全,景行送你回府吧?”
“景行?”
莫景行又是一笑:“嗯,景行行止,取的是第一和第三個字。”
他的笑容過分友好,很容易就令人卸下防備。
賀錦繡微微福禮:“小女姓賀,名錦繡。”
“六橋錦繡,十里畫圖,二月西湖。”莫景行輕念:“好名字。”
賀錦繡平日在家,不是學女紅就是念詩經。
雖然賀逢給她取名字時用的不是這個寓意,可是在莫景行嘴裡念出來,就仿似她也變得莊重無比似的。
“你也喜歡詩經嗎?”
彩燈沿河十里,明明滅滅。
賀錦繡側過的眼裡,是被點亮映照通明的眸光。
莫景行走在她一側,替她擋開擁擠人群,似乎翩翩君子。
“喜歡。”
賀錦繡開心地笑起來。
為擁有這短短片刻的歡愉。
·
一隻小老虎的花燈被放在水面,隨著水波盪開。
萬千花燈連成一片,像是星河落入人間。
賀雲初蹲在小河岸上,興致盎然地去撩水。
雖然觸手冰涼,可是碰到的瞬間,心情奇異得平靜,好像這花燈載的不是願景,而是這些日子以來的惴惴不安。
她看著自己的花燈飄遠。
衛司韞在身後問:“許了什麼願?”
賀雲初想了想,道:“希望家人平安,諸事順遂。”
她許了個最簡單的,給趙素,也給隔著茫茫人海,不知是否還有機會再見的以前的家人。
原本還是高興著的。
衛司韞見她蹲在那半晌,眼裡的光一寸寸暗下去。
好像陷入懷念裡,莫名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