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賀雲初也是點頭:“知道了娘。”
她知道趙素是真心為她好,從來了這個時代開始,唯一對她沒有變過態度的就是趙素。
即便趙素可能已經猜到,面對著的賀雲初已經換了一個人。
賀雲初握著她的手,伏在她膝頭跟她聊天:“娘,生孩子究竟好不好,有了與你割捨不掉的親緣,就總是牽腸掛肚的。”
趙素被她問的一愣。
隨即抬手細細地撫著她的發:“哪有什麼好不好的,兒女都是債,可是真當生出來了才知道,那個牽著自己心魂的小娃娃,是你的一部分。”
從知道身體裡有個小生命開始,恐懼和喜悅就會緊緊地牽在一起。
“希望他平平安安的,我想抱抱他。”
趙素心中動容,鼻子發酸,卻說:“會的,我還等著抱我的小外孫呢。”
某夜。
這幾日入了深冬,還有不到一月就該過年了。
外頭是風雪嗚咽的呼呼風聲,賀雲初躺在床上閉著眼。
她沒有睡著,因此夜深時,掩蓋在風雪下的一陣腳步聲也極其明顯地傳入耳。
她動了動手指,閉著眼睫看起來睡得很熟。
很快就有一股松香味傳入鼻尖,很熟悉,帶著冷冽的寒風。
賀雲初能感覺到來人將視線都投注在自己的臉上。
等周身的涼氣散掉一些,那人才抬手,輕輕撥了撥自己的額髮。
有點癢。
——是衛司韞。
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衛司韞總是這樣半夜來到她房間,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來看她一眼,而後又趕在上朝前回了宮。
苑裡的下人彷彿也不知道,從沒有人在她面前提過。
若不是賀雲初睡得沒有那麼死,大概也不會知道。
這個男人小心翼翼地來看上自己一眼,從宮裡到宅苑,很遠的一趟路程。
可他又從來不驚動自己,只是做些親暱的小動作。
這夜也是一樣。
衛司韞給賀雲初撥完額髮,掖好被子,又藉著起夜的燭臺看了她半晌,就打算起身離開。
從梁府那夜之後,他白日沒有來過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