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慧彌呆立半晌,後知後覺自己遭了驅逐,當下衣袖一揮,憤然離開。
留下的蔡柄還有種非常不真實的感受。
蠱毒已解,只是輕飄飄的四個字。
可是熟知殿下為此隱忍,不甘,痛苦了多久?
起先是因為中蠱,命跟衛司閆的綁在一處,兩人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每次都是流血流汗,傷筋動骨。
而且殿下遍尋天下,也沒有找到殘存的解蠱人。
這些人多少離經叛道,也是因為心中鬱憤。
後來因為知道蠱毒的事情聖上有參與,知道真相的當夜,從不喝酒的殿下將自己慣的酩酊大醉。
將東宮砸了個稀爛。
從那天起,他既失去母親,也失去父親。
整個皇宮,再沒有可信任的人在。
如今這四個字,輕飄飄的,從殿下嘴裡說出有多輕巧。
可是蔡柄都明白。
七小姐為殿下除去的哪裡是蠱毒,那是剜去了心口一塊多年沒有癒合的腐肉。
“殿下大喜!”蔡柄轉向賀雲初:“七小姐果真妙手,這次全虧了七小姐!”
賀雲初確實表情淡淡:“我也只是將想法試驗了一下,無須感謝,這蠱蟲要儘快消滅,不打擾了。”
她端起桌上的碗就要出去。
“等等。”衛司韞猛地坐起來,帶動身上的傷口,疼的冒了冷汗。
賀雲初腳步不停。
“雲初,我跟你解釋。”
蔡柄小心翼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愁啊,殿下的蠱毒雖然解了,可是七小姐這心結顯然也是結下了。
‘噗通’一聲。
賀雲初身後傳來悶聲落地,她腳步一頓。
“殿下!”
衛司韞居然不顧傷痛,將自己砸在了地上!
五指重新陷入肉裡,賀雲初在心底罵了句無恥,張嘴時滿是嘲諷:“想不到堂堂太子,也會用苦肉計這一招。”
蔡柄將人扶起。
衛司韞忍著一身疼痛和失血眩暈,一步步走到賀雲初面前,抬手握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