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垂下頭,沮喪回道:“我並不知道,這是殿下寫好之後交給我的,只讓我交給劉家能夠主事之人。”
聽到這話,裴夫人冷笑了一聲,眸子殷紅如血。
“可笑,主事之人?劉家滿門兒郎如今盡喪,他家只有一個年過八旬的老夫人,幾個八九歲不知事的嬰孩,劉夫人兩年前去世,大小姐早已嫁了人,三少夫人是個弱柳扶風的詩書小姐,他家能主事的,莫不就是我那妹妹,劉家的二少夫人。”
她邊說邊笑,但笑的薄情,笑的冷血,讓站在身邊的十天寒毛豎起。
裴夫人大笑過後,當即就感覺頭暈眼花,胸中苦悶積蓄,竟然咳了一聲,急的吐出一口鮮血。
“劉家過後,該不會就到我裴家了?”
晏錦洲眼疾手快,上前攔住裴夫人的腰身,才使她不至於往後倒,然後把她扶在了石凳上,就又聽她喃喃自語,“怪道聽說我家夫君要從短松岡歸家,我還道是日子平寧,感恩皇帝恩准他回家探望親眷,卻不想是這……”
裴將軍尚在回京路上,還沒有抵達。
唸到這點,裴夫人又趕緊掙扎著起身,就往外踉踉蹌蹌地奔去。
她是想趕緊告訴她夫君,不要回來,京城有詐。
皇帝連對他有大恩的劉家都能下得去狠手,裴家又算得了什麼?
晏錦洲眼看裴夫人急的摔倒在地,跟著過去扶她時眼角也帶了淚:“夫人莫急,您就算現在回去,寄出信去,也比不得陛下一紙詔書,千里馬匹匹續力回到京城來的快啊!”
事到如今,不管劉家如何,先不能將裴家牽扯進去。
讓裴將軍安然回京,給陛下一個心安,知道裴將軍是和此事沒有任何關聯的,這樣才能保全裴家。
“只要裴將軍能夠保全,才有為劉將軍翻案的機會啊!”
十天神色悽然道:“裴夫人,我家殿下今日一早就上朝去了,昨夜也已經聯絡了其他許多大人一起向皇帝進言,一定能保下裴將軍的,哦,還有首輔大人,他今早上朝的馬車是和我家殿下一道的。”
首輔大人能力卓絕,驚才絕豔,統管六部,皇帝對他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信任些。
聽到首輔大人也站在劉,裴兩家這邊,裴夫人眉眼才緩和了一些,轉頭問晏錦洲道:“夫人,首輔大人願意信我一家?”
“自然,劉將軍一心為國,將滿門兒郎盡數獻給了朝廷,如果不是他們挑起這份重擔,解救萬民於胡虜屠刀之下,又何來大月朝的今天。有人誣陷將軍造反,這只是一時的冤枉,等到不日殺了小人,劉將軍的赤子之心昭告天下,裴夫人,您要幫著劉家撐到那一日。”
裴夫人的眼裡含著淚水。
這時候的信任,是雪中的炭火,溫暖了她的心田,也讓這位平日裡從不趨炎附勢的夫人此刻無比真誠地道了一句謝。
“謝……夫人”
聽到裴夫人如此鄭重的話,晏錦洲忍不住也落了淚。
她何德何能,擔得起這一句謝,看到滿門忠烈被誣,她沒有任何能幫的上忙的地方。
望著裴夫人捏在虎口之間已經有些皺了的信,晏錦洲主動說道:“裴夫人,如果你信的過我,不如讓我去試一試。”
“我是首輔夫人,大人掌握著京城的護衛軍,說不定我現在還進的了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