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登堡告訴他,倘若政變成功,他們二人將會在奧地利的政壇中堅決的站在他一邊,無論是與誰作對。只要庫斯特打算行動,即使是德皇威廉不滿他們也會勸阻。
並且,他們說出了上臺後的打算:加強保皇黨勢力,順帶削弱皇帝的專制權力;他們將會提議去議會制、去獨立化、去選舉制;鞏固軍人地位,重申“軍人擁有國家”的傳統。
“軍人將控制國家,將軍將進入政治,政治也將進入軍隊。”這是他們的原話。很明顯,他們的軍隊將要政治化了。
政治化的軍隊會嚴重降低作戰力,就像是安插政委一樣礙事,身為職業軍人的庫斯特相當不會喜歡。
不過還是那句話,庫斯特不再是個簡單的職業軍人了,他的半隻腳已經邁入政治中了;那套改革只會在德國境內施行,軍隊政治化也是德國的事,德國人的困難與他何干?
何況,德國的削弱並不完全是壞事?
他望向將要臨近地平線的落日,餘暉仍然能掃除黑暗,但命不久矣。恐怕他的一生也如那落日一樣,浪漫的燃燒自己照耀大地,然後徹底墮入黑暗中吧。
他命令軍隊除了解救勒芒之外,一切行動必須停止,直到戒嚴令解除為止。
離美麗的阿基坦還有多遠,誰也不知道;庫斯特已經讓所有軍隊不再往南進攻,全線往盧瓦爾河北岸撤退,只留幾處橋頭堡作為日後再次突破的重要地點。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在送走一批又一批人,去營救他的四個師後,他便投身於支援興登堡二人的政治活動中。
推舉他倆進入總參謀部,並以法金漢“身體不適”為由,建議德皇辭退他,哪怕是帶薪休假也可以,畢竟他還有一個大臣爵位,再來一個總參謀長就有點引人恨了,何況在他的任職期間內,西線進展微乎其微,只打到了距離巴黎五公里外的地方,而東線二人組則是把俄國打沒了。
五公里,這是德法兩軍之間的距離,也是法金漢與總參謀長這個職位的永久距離。
德國內閣中,許多人藉此為由,主張彈劾法金漢,不斷上書勸告德皇。
德皇雖然平日裡與法金漢相性甚好,可關鍵時刻,他也實在不知道應該支援哪一派,自作聰明的在左右橫跳,都向兩面妥協,以換取和平的可能。
然而他不知道,同時向兩面妥協,等同於同時向兩面開戰。
在這種波及到兩個方面的事務中,只能滿足一方要求而侵害另一方,這是不可避免的。
德國國內也不支援法金漢,因為興登堡的名聲實在是太大了,簡直可以說成是德國的庫斯特,可能有人說他們有名無實,但不得不否認,他們就是受歡迎。
無論是內閣還是群眾,法金漢都不佔優,這場宮廷內鬥,似乎從一開始就是以他失敗為告終的。
德皇迫於民眾的要求,需要表現出一個親民的統治者形象,不得不宣佈讓其進行“休假”,等風波過去再說。
法金漢當然不滿意,但他個人的意見不算什麼;更致命的是,其餘內閣成員也十分不滿意德皇的方案,宮廷中出現了不少反對的聲音。
很顯然,威廉二世再次什麼也沒得到,反而還惹火了兩邊人。只能希望這種大事件未來能少一點吧。
迫於壓力,德皇最終宣佈,在1916年9月18日,也就是今天剛過,撤銷法金漢的總參謀長一職,興登堡將代替其來指揮新的作戰。
興登堡這個忠實的保皇黨,將會如何處置德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