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涯回來的時候,他渾然不覺,這個女人已經憋了多麼可怕的怒火。
“抱歉,讓你久等了。”陳涯回來後,歉意地拖開椅子坐下,伸手摸了摸碟子,“都涼了,要不要我叫他們去加熱一下啊?”
“不用了,我都吃好了。”顧雨晴花了很大力氣,才沒有讓自己“哼”出聲。
其實她除了啃鴨脖,壓根就沒吃幾口。
陳涯解釋道:“我這邊透過熟人,找到一個人脈,是專門做私域流量的,大概投個幾百萬,就能裂變出百萬級的使用者體量,這才是我的殺手鐧。”
“嗯啊。”顧雨晴喝茶點頭,一臉若無其事,“你認識的這個熟人,是個女的吧?”
“……呃,她……”
顧雨晴沒給陳涯說話的機會,接著道:
“嘖嘖,你女人緣蠻好的,想打網球就能撿到女大學生,想找投資就能碰到人傻錢多的富婆。”
陳涯笑起來:“你傻嗎?我覺得你挺聰明的呀……”
他笑了兩聲,但發現顧雨晴臉色嚴肅得可怕,就收住笑容不笑了。
“你怎麼知道我找的熟人是女性?”
“女人的直覺。”
“女人的直覺還真厲害啊。”
顧雨晴用手撐起下巴,眨了眨眼:
“開玩笑的,女人沒什麼特殊的直覺,要是有,就不會有那麼多女人被渣男騙了。我就是看你一臉淒涼,好像剛跟老婆生離死別一樣的表情,揶揄你一下罷了,沒想到還真是女人。”
陳涯點點頭,慘笑道:“實不相瞞,我剛才對話的物件,是初戀女友。”
“呵……”
顧雨晴一時語滯。
她沒想到,陳涯竟然很大方地坦白了。
這就讓她更不爽了。
不坦白說明藏著掖著,她會不爽;坦白得太快,說明心裡壓根就不在乎她在不在意,她會更不爽。
顧雨晴的一隻手玩著瓷勺,她把瓷勺放在碟子裡,撥動勺柄,圓熘熘的勺子在碟子裡轉個不停。
“初戀女友,初戀女友,唔……初戀女友啊。”
她重複了三遍陳涯的話,然後按住瓷勺,趴在桌子上,柔軟的胸脯如同氣球一般被擠壓得發生形變:
“你突然打電話找初戀女友,她肯定吃了一驚吧?”
陳涯點了點頭:“是的,她大大地吃了一驚,吃驚程度把我都感染了,所以我現在也在想,是不是直接這樣找她有點不好?”
他有點唏噓。
之前那麼多年,其實仔細想想,各方面都很依賴江心海。
和她的地下戀情以及合作三年之久,呼喚她的名字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就如同運用自己的手臂一樣理所當然。
所以在國內遇到需要流量傳播的人脈時,理所當然就想到了她,理所當然就打通了她的電話,理所當然地開口道:
“心海,幫個忙。”
所以江心海情緒崩潰大哭起來的時候,他很是手足無措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現在想來,自己對她做的事情有些殘忍,後面整整二十分鐘,都是在安慰她。
顧雨晴說:“分手後還能找她幫忙,要麼是你們沒有好好談過,要麼就是和平分手,你是哪一種?”
陳涯說:“我和她已經進入談婚論嫁階段了,不過,我跑掉了。”
“跑掉了?”顧雨晴手裡的勺子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