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菩薩是怎樣的存在,儘管儒釋道三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不如雷貫耳,耳朵聽得起繭,可世間卻沒有幾人見過泥菩薩真貌。
江湖傳言泥菩薩不過是一個代名詞,世間本無菩薩金剛,不過冠以虛名的僧人借修行傳道之名騙吃騙喝,混跡江湖餬口的名號罷了。
據坊間諸多傳聞,泥菩薩修得金身,已位列佛陀之列,後來洩露天機致其遭受天譴之苦,渾身長滿膿瘡,如今面貌已如爛泥一般不忍直視。
更有甚者信誓旦旦,提到大周征伐之初,太祖陛下起兵弱水河畔,見一傳道僧人因跛腳不能過河,太祖感念僧人修行之苦,親自扶轎八百步,將他送至弱水河對岸,免於瘋搶的流民盤剝。
這僧人為報答太祖扶轎恩情,便洩天機輔佐太祖、武祖兩代君主取得天下,這才有了大週一統家天下的太平局面。
事了拂衣,藏身功名的泥菩薩並未坐享太廟供奉,更未要求大周兩位開國君主立釋教為國教,他在武祖徹底平定天下後沒有享盛世之榮華,而是瞬間蒸發,就連史書也對其描述甚少,偶爾出現江湖傳聞,也多為百姓口中無以論證的流言。
久而久之,泥菩薩這個稱呼就充滿了各種神奇色彩,我對此抱以巨大的懷疑,比起這種不靠譜傳聞,我更相信泥菩薩只是某類僧人的代稱。
偌陸堯幕後的指點之人是大周開國之初的那位泥菩薩,這位知天命玄機的活佛不得有三百多的歲數!
常人能活這麼久?
珞珈山深居閉關的老祖,如今已是小洞天的實力,其陽壽也不過三個甲子,若世間真有人能夠氣運綿長三百多年,那得是怎樣的恐怖存在?
實在不敢想象!
在此之前,我聽聞有關泥菩薩的傳說,是他在弱水河畔撒斛米變珍珠,拯救黎民於疾苦飢餓的故事。
聽說太子丹被送往涇國做人質時,也曾為泥菩薩扶轎趟過弱水河,聽到越多這樣的傳聞故事,我就越覺得泥菩薩有被人扶轎抬著的嗜好。
“就你如今這點微不足道的淺微道行,就連泥菩薩的十分之一水準都未必有!”
聽陸堯這番語氣中透著輕蔑不屑的打擊之言,便能看出他是泥菩薩的絕對擁篤,況且陸堯身後一直泥菩薩為其在洛陽的一舉一動指點江山,易點點這次的叫囂,可有點光腳踢到鋼板的感覺。
諷刺間,陸堯又擺弄了幾下石桌旁的管絃樂器,撇了撇嘴:“靠這些吹拉彈唱的玩意兒,行走江湖都未必能頓頓吃上飽飯,想在廣袤江湖混出名堂,踩著別人的赫赫威名聲名鵲起,可不是靠上嘴皮磨下嘴皮那麼簡單。”
對此,易點點則充滿了不服,那針鋒相對的眼神似在告誡陸堯侮辱他可以,但他這些寶貝樂器卻不容褻瀆。
這讓我頓時覺得小院從此多了一位能說會道,嘴不饒人,據理力爭的槓精。
“卜卦、占星、風水、秘術……這乃我道統祖師的學問,佛本是道,可現在釋教是釋教,道門是道門,還四分五裂各懷絕技立門派,這些年總有愚民給那些不勞所獲的禿驢送供奉捐香火,反倒助長了不少釋教肥頭大耳的禿驢們的威風。”
釋教不盡然都是駐廟敲鐘的悠閒沙彌,江湖上也有不少走坐禪僧和苦行僧,相比於道家自成一脈的固定修行方式,釋教修行與擇道就顯得有些隨心所欲,甚至顛覆多數人的認知。
釋教禁止殺生食葷,就連素菜也忌蔥薑蒜,乍看這一教規對廣大僧人約束嚴苛,可依然有性格獨特的出家沙彌要喝酒吃肉,並把“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樣的鬼話奉作箴言
這種自相矛盾的言論,最為道人們所不齒,尤其釋教不勞而獲的化緣行徑,不知被多少道門中人嗤之以鼻。
“道衍三教,又分九流,三教合一已有多年,你那麼看不慣釋教作風,何不腳踢明知山的大悲寺,拳打靈臺方寸山的雷音塔,在這裡叫囂,可是有損珞珈山的招牌,你們山門就這點氣量?”
儒道中庸,千百年來無數先賢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無不是尋求治世良策,兼濟天下,釋道兩教之爭由來已久,大街上像陸堯與易點點這種據理力爭之人多如牛毛,雖說釋教於西天極度繁榮,可如今僧侶傳教已遍及天下,儼然有取代道教威嚴的趨勢,都說佛本是道,同宗同源,可以如今態勢,釋道兩教激烈之爭,怕不僅限於兩教門下弟子,信徒教眾之爭也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