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與泉蓋蘇文的約定,他將唐軍一部吃掉,而我們的人,一定要佔下泗沘,將唐軍餘部吃掉。”
旁邊,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
那是屬於扶余豐的。
“但,海上……”
海上還有屬於劉伯英的一萬大唐水師。
“海上不足為慮,那個方向,會由鬼室福信去做,我們只用專注泗沘。”
道琛猛地轉身,看向扶余豐:“王不必擔心,一切,老臣都已經計劃妥當。
待天明的時候,唐軍面對的就不止是流民,而是我百濟的復國軍,還有從高句麗處借來的大弩。”
這個垂老的僧人,眼神突然變得無比犀利。
黑夜裡,如燈火般,熠熠發光。
……
天空中飛過一隻禿鷲,貪婪的注視著下方的泗沘城。
那裡,有它的食物。
噗!
一塊碎肉隨著橫刀揮出,甩在城牆上。
然後隨著血漬斑駁的城牆,緩緩的,粘稠的滑落。
阿史那道真用刃口殘缺的橫刀拄著牆著,穩定身形。
若是平時,他絕不捨得用自己的兵器充當柺杖。
但砍殺了一夜,實在太累了。
他現在的手腳,都因為脫力而顫抖。
身上的粘稠,也不知是血水還是汗水。
好在,泗沘城終於守住了。
狠狠喘了幾口氣,阿史那道真抬頭,一臉敬佩的看著佇立在城頭,如一尊石塔般的劉仁願。
劉仁願的模樣,看上去比阿史那道真更慘烈。
他的後腰被刺客刺了一刀,幸虧有衣甲擋住。
利刃從腰背胃胄縫隙刺入,卻未及深入。
儘管如此,這一刀也是重創。
但劉仁願只是撕下布帛將腰傷裹住,就當沒事一樣,堅持立在城頭,主持防務。
除了被刺客暗算的一刀,他身上,還插了十幾支羽箭。
最嚴重的一支,將他的左臂貫穿。
這些傷勢,換普通人早就支撐不住了。
但劉仁願全都咬牙撐了下來。
有他在,城頭上唐軍軍心便在,終於將來犯之敵,全都斬殺殆盡。
守住了泗沘城正門。
阿史那道真心中十分好奇,總覺得,在劉仁願這個大鬍子身體裡,有一種超乎常人的力量在支撐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