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珩從窗子跳下去後,還是回身踮著腳朝他伸手:“你快出來!”
墨幽躍上窗臺,刀尖順勢朝少女劃去,大概是怕匕首上的光,她連忙縮回手去,他趁機跳出了窗外,用力將窗子關上,直接拿匕首卡住了,然後拉著司珩就朝外狂奔。
他們一路跑到了街上,又朝著著玉曦鎮的出口跑,司珩察覺到了,連忙氣喘籲籲拽停了他,掙開了手:“等等,她沒追…上來,別跑了…”
“今日多謝你救我,我就回去了,你若是不急著走——”
墨幽卻打斷他的話,不由分說重新抓住他的手往前走:“你必須跟我走。”
“欸我不走!你、你這人怎麼回事兒?不是跟你說了…”
墨幽見他掙的厲害,果然又停住腳步,慢慢轉頭,神色認真的看著他:“你既想起了我,為何還要回去?方才…”
方才你分明很擔心我。
司珩手臂的傷口又突然刺痛起來,比先前疼的還要厲害,他強忍著疼後退兩步:“那是我家,自然要回去,應淮還在等我。”
“應淮不是你夫君,一切都是假的,你也感覺到了。”
墨幽邊說邊逼近,司珩卻只朝後退,強顏歡笑道:“郎君別說笑了,他不是誰是?自成婚那年我生病落下病根後,就時常忘記他,他卻一直不離不棄,對我溫柔以待,幾乎有求必應,這些,怎麼能是假的?”
自面前這人出現,司珩的確感覺到了一些違和之處,但他卻下意識刻意忽略這種感覺,繼續沉浸在與應淮自在溫馨的生活之中。
可以說,應淮帶給他的都是溫柔和愛護,可眼前人的出現,反而讓他早已癒合的傷口反複發疼,不止手臂的傷口,連同膝蓋也開始隱隱作痛,只有應淮身上的香氣能安撫他。
而且在這裡,他可以不必再理會自己命格裡那要命的劫數…
等等,命格?劫數?
這段記憶是從哪兒來的?
墨幽看他的模樣,知道他明明察覺了不對,卻又想逃避,和那晚一樣,若不是自己強將人留下,恐怕連表明心跡的機會都沒有了。
墨幽心裡不免有些著急,晚將司珩帶出去一刻,對方就危險一刻,可他也不知該如何讓對方相信自己了。
就在兩人拉扯不下之際,周圍雲霧忽的濃稠起來,甚至連整條街市都遮住了,天地間彷彿就剩了他們兩人。
墨幽握緊了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跟前,然後警惕的打量四周,雲霧似水一般流動著,司珩也緊盯著濃霧深處,隨即在霧氣中嗅到了一絲香燭的味道,可這裡已離茶神廟很遠了。
“你聞到——”
司珩剛想跟墨幽說話,腰間卻突然被一團霧氣圈住將他朝後拉去,墨幽瞬間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他手臂將他緊抱在懷裡,順手拔下他發間的簪試圖將繩索似的霧氣割斷。
可那霧繩太過結實,那端的力道又大的驚人,連他都差點被拖過去,司珩見此情形,連忙去掰他抱著自己的手:“霧裡不知有什麼,你快放手,不然你也會被拖走的!”
“那就一起。”
“說什麼傻話!”司珩聞言一愣,但還是在他懷裡用力掙動起來,兩相角力,力量懸殊,墨幽竟也有些抓不住人,心下才開始慌。
“別,別放手…”
這時又有一道霧氣長蛇似的突然從下面狠拽了一下墨幽的腿,他腳下猛的踉蹌,懷裡瞬間一空,司珩被快速拖進了濃霧中,他撲倒在地,根本來不及抓住。
他又連忙起身朝司珩被拉走的方向跑,跑了不知多久,才見眼前霧氣好似淡了些。
他抬手撥弄幾下,才隱約看清眼前略顯朦朧的建築,竟是茶神廟,他們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