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時三刻,大都所有要遷往豫州的人已整裝待發。
此去路途長遠,人數眾多,剩下那些留在大都重建家園的人都跑去城樓去送,只願他們能一路順風。
南漁靠在車輦的軟枕上,在補覺。
昨夜,她可太不容易了,蕭弈權那般直白的話,讓她無法回應。
一晃,與他糾纏很晚,她最終也未鬆口,而是送他離開。
男人走時眉眼盡是落寞。
南漁捂住心口,一想起他心就跳動不止。
遷都實在是個麻煩事,一行車馬走的不快,幸好老人小孩被優先安排在車上,剩下腿腳麻利的壯勞力,每個人都身穿護身軟甲。
為了防範大淵餘孽會突襲,所以要格外警惕。
好在前方有凌馴大軍開道,百姓們都比較放心。
南漁睡的昏昏沉沉,聽到外面嘈雜聲音,她竟然夢到大淵進犯那一日的情境。
城樓下,蕭弈權孤身去接暄兒的樣子似在她心中紮了根,在夢境重複。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休息,所有車馬都停,杏枝撩開簾子一角問:“娘娘,您要下來走走嗎?
“不了。”
她懶懶答,翻身又睡了。
“母妃,母妃你在嗎?”暄兒忽然在外喊她,南漁答應一聲,讓他上來。
暄兒興致很高,手中拿著一個小玩件給她看:“這個是皇叔父的孃親給朕的,朕能要嗎?”
南漁垂眸,見暄兒手中拿著一枚珠圓玉潤的珠子,是平時拿在手裡溫潤把玩的。
她蹙了眉:“她給你這個做什麼?”
暄兒搖頭:“不知道,不過昨天朕和皇叔父回家,她就要給朕一個玉鐲子,朕沒要。”
聽到這兒,她琢磨出什麼。
她讓暄兒將那東西先收著,手指一撩車簾,向外望去。
尹紅珠也在車列中,此時因為休整,正和幾個婆子坐在官道邊一塊石上,吃著餅子。
南漁放暄兒下去,隨後喊了她。
“國夫人,煩您過來。”
尹紅珠抬頭,怔了幾分,走向她。
南漁請她上車。
簾子一放,也就不用避諱什麼,她直接問:“你給暄兒東西,是否因為靖王說了什麼?”
“娘娘…你也別誤會。”
尹紅珠對她態度大變,語氣溫和不少,笑:“權兒和你的事,我也不再反對,暄兒那孩子,臣婦很喜歡。”
“是喜歡他,還是喜歡他是你的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