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身體的難受已經開始慢慢侵佔他的意識,蕭弈權不吭聲,硬撐著。
廂房內常年有寺中的檀香氣息,蕭弈權聞著,側首往她這邊看。
南漁被他吼了後,倒是不想著走了,可她雙手撐在床邊,直勾勾盯著他看——
那眼中的氣性,讓他想到暄兒衝他兇他的時候。
下意識一笑,他強忍著難受道:“今晚哪裡也不準去,給本王在這裡待著。”
“……”
床上的女子忽然認命了,將被子一拉,重新躺回去,她完全不想與他說話,將身背過。
蕭弈權渾身開始發冷。
無盡的冷意。
下半夜。
廂房的炭燒盡了,屋內的熱氣漸漸散去,一股冷意襲上後背,擾的南漁從夢中驚醒。
燭火也熄了,屋內完全是暗的,她起身,欲下床看炭爐。
誰知腳下不知踩了什麼,讓她嚇一了一跳,她低頭看,見原本在凳上睡覺的男人不知何時,竟然來到床邊。
他坐著,將身蜷在一起。
儼然她的護衛一般,姿勢可憐的讓南漁蹙了眉心,用手推他:“蕭弈權?”
男人沒應。
顯然是在睡著,可他又不像睡的很踏實樣子,只因他長眉緊蹙,薄唇緊抿。
一雙鳳眸在緊閉的情況下顯得那麼清冷孤寂。
瞧著,他需要人的安慰與懷抱。
南漁蹲在他身前看了一晌,嘆道:“要睡,上床睡,在這裡是怎麼回事?”
她雙臂環入他腋下,試圖抱他起來。
然而當她觸到他的身軀後,一股警覺上了心頭,她感覺此刻像在抱著一塊熱鐵,哪裡都是燙的。
不由撫上他額頭,果然,比之前她摸的時候要嚴重很多,蕭弈權的額上出了很多汗,不僅如此,她摸到他後背與脖頸,都是汗。
南漁心道,活該。
讓他死要面子,剛才還說那樣話故意惹她,她就該放任他不管,讓他燒去吧。
想歸想,她還是重新燃了燭火。
加了新的炭,點燃了屋中溫度,南漁本想回去問問桃枝她們是否有驅寒的藥,但一出去看到高懸的月,便知道太晚了。
這個時候,想必御國寺內的各位僧士也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