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公學祭酒、銀青光祿大夫張浚被從府中帶走,連同帶走的還有幾個家僕。
張府被嚴密監視。
德王府司馬、太中大夫張格被停職圈禁家中。
一時間,襄陽風起雲湧,暗流湧動。
各種小道訊息橫飛。
襄陽節帥府前堂。
馮扶虞呈上了厚厚一疊供狀。
李裕一目十行的看完。
長出了一口氣,放下了供狀,看著面前的馮扶虞。
“你怎麼看?”
“殿下,張浚是丙字號已經確認,他殺人奪槍證據確鑿。”
馮扶虞看了眼李裕,閉嘴不言了。
這種事按律當斬,沒什麼好說的。
“唉,可惜了。”
李裕在桉捲上畫了個圈。
他說的可惜並不是張浚,而是張格。
此人有管理才能,如今要法辦他爹,在這個以孝為大的時代裡,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自己還如何能用張格?
很快,襄陽和南陽貼出了告示。
“張氏附逆法辦佈告:張浚貴為朝廷顯貴,深得聖人信重,委以重任,以期建功。”
“然,勾結朱逆,斷送五萬禁軍,使朝廷失去守護。”
“朝廷念其勞苦功高,免予追責。”
“張浚不念朝廷恩澤,仍暗與逆賊勾連,充任朱逆黨羽,潛伏於德王府中,為其通風報信,殺人奪槍,以期獲得朱溫獎賞。”
“勾連官吏盜賣庫糧。”
“罪大惡極,按大唐律,是為車裂之刑。”
“然,考慮張氏為大唐士人,顧改為斬首,以全士人體面。”
“其家人徙刑,發配嶺南。”
這個訊息讓很多人震驚。
尤其是南陽的老人。
周寬、高適、李懷仙這三人是最早和張氏父子打交道的。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備受德王禮遇的張家,竟然是細作。
周寬在豫章城看著手裡的抄報,心驚不已。
當初張家受寵,他還暗地裡有些吃味,如今看來,做人做事要絕對忠誠,要知足感恩。
想想周家。
自己和趙家是姻親,連帶著和德王也攀上了親戚關係。
周家掌握著南陽的軍政大權,一人之下,眾人之上。以前還曾有過得意之時,如今看來,張家就是前車之鑑。
他提筆給周家幾個關鍵人物寫信,告戒他們要戒驕戒躁,知恩圖報,對南陽要絕對忠誠。
鄂州江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