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怎麼會。”
七昭聽到這樣的結果,不禁氣血上湧輕咳了兩聲。
宮生見狀,連忙沏了一杯茶,擁著七昭將茶碗放到了她的唇邊,柔著聲音說道:“昭兒,先別想這些,眼下你懷著身孕,定要將身子調理好。其他的事情,有我呢!”
七昭點了點頭。
宮生輕輕的將七昭的頭撫到自己的胸口,低頭在她膚白若凝脂的額頭上印了一下。
我必傾盡所能,讓這樣美好的你,錦繡一生。
堇陽失魂落魄的回到宮裡,幾個小侍女看出堇陽心情不佳,又加之這一早晨的事情吵鬧,故而都簇擁上來,七嘴八舌的安慰堇陽。
堇陽隨聲應和著,心中卻覺得疲憊不堪。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堇陽便打發幾個侍女離開了。
為防吵醒門口守夜的侍女,堇陽還特意從天窗爬了出去,可惜心緒凌亂,手臂被屋頂的瓦片刮出了長長的血痕。
堇陽抬起手,看著長長的血痕,亦如若華胸口那道長長的疤。
她坐在屋頂上,看著皎皎明月,看著璀璨星河。一杯烈酒傾喉而下,兩行灼淚燙傷了臉頰。
她開始覺得這世界上的歡愛無羈,竟不如漆黑之中一盞孤燈,如此讓人心生漣漪。
堇陽一個飛身便落到了那唯一點著燈著燈的屋頂,可這屋子也是奇怪,找了半天也未找到窗子。
她飛身而落院中,那別別處更大的水龍大缸倒是有趣,她晃晃悠悠的來到水龍跟前,只見那盈盈一汪映著天幕的黑水,星星點點的散著光,看著神秘又詭譎。
堇陽紅著眼睛,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她指著那黑水,喃喃自語。
你瞧瞧,這樣黑的水怎麼能喝,阿孃說過,不乾淨的水喝了,會著涼,身上會像大蟾蜍一樣,長滿硬殼子。
可是她現在就覺得很冷,那種從裡到外的寒冷,這樣的感覺即便是曾經在那冰封千里的崑崙山上,即便是在那冰雪雕漆而成的屋子裡也是不能及的。
“冷?冷又如何?人死了,還不是冷冰冰的一具,早個幾年,又能怎樣……呵呵呵呵。”
說完,自己竟然痴痴傻傻的笑了出來,用手中空蕩蕩的酒壺舀起來,一口吞了下去,然後爬在水龍旁邊,一邊流著淚,一邊笑嘻嘻的囈語:“阿孃,阿孃——”
“丫頭?丫頭?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竟然敢擅自就跑過來,可是半分規矩也不懂的!丫頭?你這手臂是怎麼了……丫頭……”
等堇陽甦醒的時候,只覺得身上暖暖的,到處都是好聞的竹木香氣,還有些濃烈而乾燥的香氣,聞起來有些像那些供奉著大佛爺的佛堂。
堇陽揉了揉眼睛,從硬邦邦的地上甦醒過來,可剛剛清醒的頭腦,胃腸卻不爭氣的絞痛起來,一股灼熱腐臭的熱流順著喉嚨上湧,眼看著就要噴薄而出。
突然,一個皺巴巴的手往堇陽的嘴裡塞了幾片葉子,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嚼完就不噁心了。”
堇陽只覺得清涼入口,腸胃的不適也緩解了許多。
她定睛一看,燈火通明的廳堂之中,一個蹣跚老者正挑燈夜讀,而旁邊則是遮天蔽日的經格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