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在一旁一邊跺腳發脾氣,一邊灰頭土臉的招呼著身材魁梧的侍衛衝進去救人。
“你們這是做什麼?還不快帶著人進去?那小郡主還困在裡面呢!你們當真是一心想要小郡主死麼?好,你們不去,我去!”說著那老閣主踉蹌著身子,一把從旁邊宮人的手中搶過來一盆清水,一股腦的倒到了自己的頭上,然後披著冰衣便衝向藏經閣中。
而正此時,承德帶著宮生到了藏經閣的院落門口,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進去救閣老!”承德焦急的衝著旁邊的侍衛吼道。
“諾——”
幾個侍衛見大王都來了,便也都紛紛披上冰衣,將清水往身上一倒,衝向了熊熊燃燒的火樓中。
“可知道這火是如何燃起來的?怎麼好端端的走了水?”
“回大王的話,是老奴失職了。這季正屬風季,天氣乾旱本就容易走水,加上藏經閣徹夜燃著燈火,許是風颳倒了燭臺,點燃了經卷所致啊。”
承德畢恭畢敬的回答著功夫,老閣主便將滿身黑灰,暈倒的堇陽從裡面攙扶了出來。
幾個侍衛也是跟著幫忙,灰頭土臉的從不斷坍塌的藏經閣中逃了出來。
宮生見著被抬出來的女子小腹微微隆起,神色一沉,便一個箭步的衝了上去,撥弄走眾人,抱著堇陽大聲的呼喊著:“昭兒,昭兒!”
堇陽迷迷糊糊的甦醒過來,一臉狐疑的看著宮生,宮生神色一頓,覆上小腹的手也突然的彈了起來。
他拍拍身上的塵土,尷尬的直了直身子,轉而說到:“你,沒事吧。”
堇陽回過神來,便將護在裙襬下的卷宗掏了出來,然後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
“娘……娘……阿姐,阿姐,我們的娘……她,她沒有死。”
一旁的老閣主低著頭不住的咳嗽著,濃稠的夜色中,風撩起斑白的發。美人與老者不經意間,共同挑起的唇稍,已將整片夜色書寫成一篇傳奇。而這傳奇,卻遠遠沒有堇陽懷中案卷所記的事情,那樣瑰麗詭譎,又暗藏苦衷。
“丫頭,咳咳咳……丫頭!”閣老披頭散髮的用袖子捂住口鼻,在濃煙烈火之中努力的尋找著堇陽的蹤跡。
“閣老,我在這裡!”
堇陽從座位下面的暗格伸出了頭,衝著閣主擺了擺手。
閣老眯著眼睛,循聲而望,只見燃著火的蒲團之下,一張黑黢黢的小臉躲在下面,此時正衝著他一般咳嗽,一邊揮著手。
“你這傻丫頭,都這時候了,怎的還不出去?”閣老抄起手邊一塊掉落的橫樑,便將那燃著的蒲團撥弄到了一邊。
堇陽咳嗽著從那臺子的洞裡鑽出來:“咳咳咳……不是說要等大王來,聽到大王下令,我再出來麼?您怎麼進來了?”
“行了行了,我們出去再說。這火勢太大了,再不出去,這場戲,可就要演砸了。”
閣老說著,便踉蹌著帶著堇陽往外走。
藏經閣本就是幾朝幾代傳承而來的老房子,如今火勢一大,自然是承受不住,屋頂上的橫樑紛紛落了下來,有幾次險些砸到了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