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公了。”
“謝倒是不必了,只是……”那小公公嘿嘿一笑,兩根手指靈活的搭在一起揉搓著。
吳月盈立馬便知道了那小公公的意思,便轉身從首飾盒子中取了件藍色鑲玉的龍紋的步搖,雙手奉給了那小公公。
“還請公公笑納。”
那小公公一見那步搖價值不菲,便立馬喜形於色。只見她身子微傾,拿著遞過來的步搖來回檢視。
突然,她身子一頓:“小主,這個你還是……”
吳月盈見那公公面露難色,心下便知道其中關竅,將遞過來的步搖又推了過去:“公公不必介懷。這些東西,雖然是青禾主子之物,可如今她已經不在。我本為伴主而來,替小主侍候大王。這宮中的一切,都為褒國舊物,莫說其他,就這些衣衫首飾,我還是做得了主的。若是公公出去了,這東西讓人家看不上眼,便拿回來就是。月盈,到時候定給公公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小公公見吳月盈如此說,便心滿意足的將那步搖塞到了自己的懷中,一面輕搖浮塵,對吳月盈道:“你呀,也是命苦。”
吳月盈對公公作揖道:“不苦。在這深宮之中,月盈本是卑微之人,卻得公公照拂,實在是三生之幸。又怎會苦呢?”
月盈哄得那公公眉開眼笑,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雜家走了。以後那邊有什麼訊息,我再來告訴你就是。但是,我也要奉勸一句,這宮中的眼線眾多,秘密也多。這些事情我告訴你便告訴你了,但是,你若是用這些訊息搞出什麼名堂,那便是誰都救不了你的,雜家更是不會與你趟這趟渾水。”
月盈微微頷首道:“諾——”
等那公公浮塵而去,身旁的小侍女上前道:“小主何必如此巴結他一個內侍?您可是小主!”
“小玉,你不知道。在這宮中,生存如此不易,暗流洶湧之中,多少人就那麼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別人的墊腳石,又有多少人無聲無息的深藏在這深宮之中。我本不是安然度日之人,我的身上還有家仇,我必須以強者的身份活下去,有朝一日得以權勢加身,才能報仇,才能在史官筆下的卷軸裡留下隻言片語。”吳月盈嘆了一口氣,坐到了窗前。
這一夜冷風吹,細碎的風透過單薄的紙窗邊緣吹進來,微動髮梢。
“小主,小玉說句不中聽的話。不說後宮的眾位娘娘家中有多麼顯赫,就說是香蘭宮的貴妃娘娘,將這六宮的榮寵都佔了去,即便是王后都靠邊站,您又如何能殺出重圍呢?”小玉說的時候微微蹙眉,一雙眉目流轉似琉璃,珠白青衫玉骨,讓人不敢出言相責備。
“小玉,我問你。你原名叫什麼?家裡是做什麼的?”吳月盈突然調轉話鋒問道。
“小主……小玉姓甄,名叫寶兒。小玉的名字是入了宮後,管事麼麼給起的,說是叫著方便。家裡嘛,就是普通的種地的,只是因為弟弟被馬車撞瘸了腿,父母年邁,家中沒有銀錢。所以我才自願進了宮的。”小玉說的時候,眉目清明,一對兒貓兒似的圓眼睛靈動流轉,看著讓人有說不出的歡喜。
“原來是這樣。”吳月盈衝著小玉笑了笑,便不說話了,轉身拉合了床圍簾子。
“小主?這就睡了?”寶兒一臉懵的看著吳月盈。
“你回去睡覺吧。不必管我。”
“哦。”寶兒悻悻的離開了吳月盈的寢殿,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雖然年紀尚幼,可到底是小主的貼身宮女,所以有自己單獨的廂房,不必與其他下人共同分擔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