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昭聽到此,不禁嘆了一口氣。她看著天空中慢慢的飄起了輕雪,寒風漸息,夜已深,皎月當空。七昭將窗子開到了最大,將屋子裡半數的燭火熄滅,她靠在窗邊,伸出手去接那薄涼的輕雪,窗前鳥兒順勢跳上的她的手心,嘴裡還嘰嘰喳喳的鳴個不停。她抬起手,輕輕的將它們身上覆的幾片小雪花抹去,另一隻手枕著頭,靜靜地聽著。
我知道這雙腿是公孫慶砍去的,要知道一個如此不安分又喜歡出門的女子,被砍去雙腿是何等的絕望。本來我的心已死去,可卻因為公孫慶重新活了起來,對他的仇恨佔據了我的生命,他要我永生永世的留在司徒府,我卻偏偏要想方設法的逃走,他想要回河圖殘章,我偏偏不給他。
與他為敵,成了我生命的全部。
我將盛著河圖殘章的頭顱埋在樹下,心裡想著有朝一日,他垂死之時,我便可以告訴他,他找了一輩子的殘章就在他自己的府邸中,那樣,想想便讓我興奮不已。
我用手臂支撐著身子趴到樹下,花了好幾個時辰埋好了頭顱,然後坐在院子裡,拉開了紅石門人特有的訊號煙火。
師傅和雲姐姐看到煙火,得知我出了事情,便到司徒府來救我。
可誰知那公孫慶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早已布了天羅地網等著將我紅石門人一網打盡,從而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朱雀神位的河圖殘章。
我看著他們中了毒香,仍然在房頂上與江湖眾多高手鬥法,不禁心痛不已。公孫慶眯著眼睛,用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逼迫雲姐姐和師傅束手就擒。
雲姐姐見我沒了雙腿,又如此憔悴被公孫慶捏著脖子,不禁心疼不已,走神的功夫一個江湖武者一掌將雲姐姐拍落在院子中。
師傅見此情景連忙上前搭救,而老司徒不知道從哪裡得的毒針暗器,鬆開我的時候,將那毒水潑向了師傅和受了重傷的雲姐姐。我見此,便用盡全身力氣一躍而起擋在了他們面前,那盒毒針便悉數紮在我的臉上,瞬間我便沒了知覺。
後來我知道,師傅為了救雲姐姐,散盡了功力,最終在紅石崖頂坐化而逝。
我醒來的時候,臉就變成了如此的模樣。他為了防止我尋死,將芍珍閣的院落不斷的縮小,池塘還有那顆大樹悉數成了高牆外的世界。芍珍閣的大門也被死死的封上,再沒有開啟,院落裡四季更迭,與我作伴的只有那些自由的鳥兒。
我不能死,若是死了那河圖殘章便再也無法顯世,我已負了公孫慶,亦不能再負了莫如風。
我就這樣等啊等,直到一個雀鳥兒不知道哪裡聽得的話語,我才想起那河圖上印的批註。於是我時常唸叨那些話,直到遇到了你的姐妹,我看到了她用的雲雀決,便心下歡喜,知道這河圖殘章終有歸宿。
我已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害了兩個待我最好的男子,又害了雲姐姐和師傅。我與那公孫慶的糾葛,怕是要至死方休了,而師傅與雲姐姐的恩情,我唯有用這河圖殘章才能報答。
所以,七昭,希望你可以幫我將那河圖殘章交與雲姐姐,來世老婆子再報答你的恩情。
七昭聽了趙姬的故事,不禁潸然淚下。她抬起手輕輕的抹了抹臉頰,看著晶瑩的淚躺在指尖,一朵雪花飄然而落,剛好落在指尖的眼淚上碎開。
她輕輕的對那雀鳥叫了一聲“唧唧”那鳥兒便撲騰著翅膀飛遠了。
“你這小妮子身子可算是好了?”夢仙熬著藥對堇陽說道。
堇陽點點頭,穿著厚厚的棉衣,竟覺得有些不適應。想著大半個月都跟若華赤身**的在房間中,現在穿上了衣服,反而覺得不適應。
“行了,以後你兄長和你夫婿就由你照顧啦!我還要照顧其他的小仙童,真是累死了。”夢仙一邊發著牢騷,一邊開啟爐火上的藥材罐子。
“我兄長?”堇陽接過一碗湯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