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如薺愣在當場,不知道該做什麼。
景苦支撐著超過三百斤的半面土牆,如果角度再陡一點,景苦完全可把它推翻,可惜這個角度了,根本不可能反抗。
“從屋側繞!”
聽到景苦的話,甘如薺立刻從屋的另一側繞開,繞到了土臺旁,翻過那天然形成的小屏障,繞到了屋後。
景苦右手拿著水瓢支撐在地上,整個人跪著,而左手則是撐在左腿上,被土牆壓彎了腰,就如同古時候面見聖主的武士。
不過景苦貴的不是皇,是皇天,承載他的不是厚土,是紫土。
很奇怪吧,紫色的泥土,在這個省才特有的東西,全世界獨一份,就如同東北的黑土一樣。
可是如果你身下是土,身上還是土,而且切實的感受著厚土這個厚字的意味,那就沒工夫去考慮這些瞎扯犢子的東西了。
甘如薺翻過來之後立刻想要吧景苦拉出來。
但是景苦抬手讓她停下:“現在如果被你拉出去,雙腿被砸在土牆下,後半輩子你給我推輪椅?”
咬牙堅持的景苦額頭汗水大滴大滴的落下,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
甘如薺立刻上前一步,用嬌嫩的肩膀扛著土牆。
然而土牆紋絲不動。
說實話,以她的力氣,怎麼可能扛起景苦都只能苦苦堅持扛著的土牆?
然而,終歸是讓景苦稍微鬆弛了一點,但是這個緊繃的時刻,鬆弛是要命的。
景苦稍微挪動了一下腿,左腳面蹬在了屋陰青石條上,背更彎了:“我數一二三,數到三,你就用全力往上頂一下,全力,只需要頂一下,聽明白沒?”
聽明白個屁,甘如薺反應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點頭:“好。”
景苦背部開始緊縮,全身平時都看不出來而終歸是存在的肌肉開始鼓脹充血:“一。”
若是今天出不來,那真的是有一條腿保不住了,此時此刻去叫人太遠了。
水庫這邊這一個灣,一共住了三戶人,往右邊去那一戶空房子好多年沒人了,往左去那一戶住了一對夫妻,嗯,加起來一共一百七十歲,來了也沒用。
所以,一切都要自救,就看這一次了。
如果被壓了腿,等去河上等船搬救兵,運氣不好就是半小時,腿肯定要廢。
“二!”
數道二的時候,景苦全身發力往上頂。
同時,甘如薺已經把這輩子提筆寫字拈針繡花的力氣都召喚了出來,一股腦的投入了嬌嫩的肩膀,往上用力了。
景苦能感覺到,真的輕了不少。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能用出這種力氣,已經是難得了。
雖然還沒數到三,但是景苦早就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有機會統一排程的,隨即背部用力一拱,右腿抽了出來重重的踏在地面上,左腳頂在青石條上發力,往前一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