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尹宓還活著。
昨晚她從地上爬起來吃了藥,早晨醒來沒再發燒,但鼻涕不止,嗓子發炎伴著隱隱的痛,聲音沙啞難聽。
還沒有吃早餐,她就先吃了藥,以免引起術後併發症。
從餐廳挪回臥室的短短路程,她真的感受到什麼叫體虛氣短病來如山倒。
平時看上去那麼靈活的腦袋,此刻變得格外沉重,稍不留神就會因為它而摔倒。
爬上床她點了早餐,躺在被窩裡等著。後來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手機響。
“喂。”嗓子發出來的聲音嚇人,基本上分不清是男是女,對方聽了還開玩笑問她是先生還是女士。
尹宓哪有力氣和他開玩笑:“我馬上過來開門。”
一般生病發燒,早晨病情都會減輕。
她剛才吃了藥,現在感覺好了很多,至少腦袋沒有那麼沉重。
隨便洗漱一下,吃了幾口粥,又躺回床上。
下午,她又發燒了,中午睡著了沒有吃藥,導致體內病菌捲土重來。
她已經沒有力氣爬起來了,就這樣滿臉通紅地躺在被窩裡睡著。
甚至有種等待死亡的感覺。
*
再次醒來時,躺在一間陌生房裡,她巡視一圈,目光停在旁邊的支架上,上面掛著輸液器。
原來在醫院。
誰送她來的?
躺了會想上廁所,按響了呼叫器。
護士很快走進來:“呀你終於醒了。”
“你好,請問誰送我來的?”尹宓抬頭看她,現在腦袋好多了,沉重感減輕不少,但嗓子還是很痛。
護士和藹可親的:“你男朋友。昨晚他送你來的時候,你都快燒40度。剛流產要多注意身體。”
尹宓好像只聽見‘男朋友’三個字!她心裡發慌,下意識想到池菩校。
門不是鎖了嗎,他怎麼進來的?
她有點害怕,忐忑不安的,心裡盡是疑問,想這些事頭還痛。
“我想去衛生間。”
話音還沒有落下,墨聞的聲音和身影從病房門口出現:“我來扶你。”
很快來到尹宓眼前,他黑色大衣外面沒有套白大褂,朝她走了過來。
剛才聽見男人聲音時,尹宓心裡特別害怕,她真擔心走進來的人是池菩校。
如果這時候她面對的人是池菩校,那該怎麼辦?
很有可能會被他打死,她又想起遊輪上做的那個噩夢。
緩了會,她怔怔地看著他,好在是墨聞。
護士就在這時離開了病房。
聽見關門聲,墨聞掀了被子,彎腰抱起她,把人抱在懷裡扭頭看著她。
尹宓心裡慌慌的,還是無法平靜,她用力掙扎。
他沉著臉指責:“別亂動,小心針管!”
她氣鼓鼓的,別過頭不理他,事實上她根本沒有力氣去掙扎,不然肯定要從他身上下來的。
“把藥瓶拿著。”墨聞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拿支架上的輸液瓶。
她急著上衛生間,暫時沒有時間跟他耗,所以聽話地拿了輸液瓶,高高舉著,去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