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陸凜領出來,裴月把車鑰匙給他,讓他先上車。
她看了眼停在對面的那輛黑色柯尼塞格,走過去,賀敬西坐在裡面,一身的冷霜寒雪,「明天十點,民政局。」
裴月嗯了一聲,他就一腳油門將車開走了。
裴月鬆了口氣,忽然覺得好像心頭壓著的石頭卸走了一半,轉身去找自己的車。
陸凜坐在後面,低著頭,好像個受驚了的找不到家的小狗。
裴月發動車,載著他回家。
倆人一起進了屋,裴月指了指浴室,「你過來,先好好洗個澡,去去晦氣。多打點泡沫。」
陸凜站在那,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睛泛著紅,「月姐,我……」
「沒事了,別怕了,去洗澡。」裴月去廚房燒水,「我煮點面吃,我餓了,你要吃不?」
陸凜搖搖頭,去了浴室。
裴月煮了面,剛吃上,陸凜洗完出來了,穿著她給買的一套短袖短褲睡衣,烏黑的頭髮沾著水珠,眼神茫然,還有未退的惶恐。
裴月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過來坐,陪我吃點。」
陸凜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他可以猜想到自己惹了這樣大的麻煩,裴月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去擺平。
他還不知道社會的險惡,他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那樣冤枉他,用那麼骯髒的罪名。
「吃啊。」裴月推了推碗筷,「嚇壞了吧,沒事了,警方都弄清楚了,那個服務員故意的,她看你長得好看,想撩你,你不理她她就起了歹念想陷害你。她過後又害怕,去警局交代清楚了,你是無辜的,銷案了,你也不會留案底,學校那繼續念,什麼事都沒有。」
陸凜看著她,難受得心裡刀絞似的,他滿心的委屈和無助,他不知道為什麼她跟他都無法簡單平靜地生活。
裴月知道他委屈,她心裡很是愧疚,其實都是她惹來的,他被汪語希陷害,純屬受牽累。
看著他難受的樣子,裴月嘆了嘆,伸手把他摟過來。
陸凜就抵在她肩頭,哽咽著,「月姐……」
裴月跟哄著個傷心的小孩子似的,揉揉他頭髮,「陸凜,月姐是個倒黴的人,走錯了路惹錯了人,你跟我在一起,只會被我連累,你走吧。其實不是我對你不在意,就是養個貓,養個狗,在一起年頭多了,也有感情的,但是呢,那感情不一樣,你從小沒有疼你的人在身邊,你就寄託到我身上,我都能理解,但是那不對,你聽我的話,往前走,那熱情的小妹妹,多可愛啊,你怎麼不跟人家好好發展呢。」
陸凜將眼淚灑在她衣衫上,知道她又動了心思要跟他決裂了,他說不出話來,心裡疼的緊。
「我不忍心傷你,但是你得聽我的話,這幾年啊,別回來了,能留京市留京市,不能留,去南方其他城市也好,去個暖和的地方,我們都討厭冬天,討厭這冷的漫長。」她平靜地說,「等你結婚的時候,我肯定去看你,給你包個大紅包,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厲害的姑娘,讓我這一根筋的老弟開竅了。」.
陸凜恍惚地想笑,他想說,不會有那個姑娘的,他從來就沒想過和她之外的人結婚。
裴月知道他都懂,不需要說太多,她鬆開他,「吃吧,吃完了睡一覺,明天我送你去車站,我還想給你買兩套新衣服呢,我老弟又高又帥的,得好好打扮才是,不然白瞎了這顏值。」
陸凜對自己的外貌沒任何感覺,很多人說他帥,也惹了一些麻煩事,比如今天,可是這帥,並沒有讓裴月多看自己一眼,他就覺得這帥很無用,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