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聽話地照辦了。
“順帶一提,除了是個公務員之外,我還是福澤諭吉的侄女,你對他犯下罪行,看的出,也完全沒有悔悟的打算。結合你之前對這座城市所做的惡行,我認為不論於公於私,都有充足的理由制止你,哪怕行為過激,甚至賭上前程。你不會質疑我的決心吧?”
費奧多爾微笑著望向她,“您說我犯了罪,您有證據嗎?”
霧夕漠然道:“沒有,但我清楚並相信,這就夠了。”
費奧多爾緊盯著她,“有個問題我實在好奇,可以回答我嗎?”
霧夕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露出為難糾結的神態,問:“您是怎麼找到我的呢?”
霧夕凝眉冷目,盯了他一會兒,道:“我想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是自首,交待清楚犯下的所有罪行,終止你所有罪惡的計劃,停止對我伯父的傷害。”
費奧多爾眸光閃動,著迷般地端詳著她,有些愉悅地說:“我想聽聽看第二個選擇。”
“第二個選擇是死在這裡,連同你腦子裡那些惡心惡毒的計劃,一起爛到泥土裡,任蛇蟲鼠蟻在那腐屍爛肉上作樂吧。”
她說這話裡,臉上帶著些自暴自棄的不快。
殺人讓她難過,就算那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可同時她又有那樣做的決心和毅力。
費奧多爾如此般下了結論,接著聽到她問:“你看起來很樂意選第二個,需要我給你點時間再考慮清楚嗎?”
很顯然,這是場對弈。
他面臨的對手慷慨決然,剛開始就把全部籌碼擺到了桌面,把他逼入絕境。
面上露出思索衡量的表情,費奧多爾的腦中,有關于于霧夕的資訊、資料被從記憶中調取出來。
他回想起當時得到的結論——很特別,某些時刻要被額外注意規避影響,應該留意,在特殊的時候應該能起到精妙的作用。
這些都像流沙般被推翻潰散。
費奧多爾嘗試構建更準確的判斷,過多的資訊與細節湧入腦海,落下之後卻都沒有得出足夠強大準確的結論。
情報不足,倒是雜念和幹擾項繁瑣擾人,混成一團亂麻讓人憂心。
他垂下眼,姑且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
“我知道,您會說到做到。”
像是感到難過般,他微低著頭,“感謝您給我選擇的機會,可我不能自首,也許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我並不覺得自己在犯罪,正相反,我一直在為清除這世上的罪惡而努力。”
霧夕冷笑了一聲。
費奧多爾道:“正因為這是偉大的,不會被理解的事業,所以我才不能讓它如此草率地終結,哪怕獻出性命。”
“你想告訴我這是慷慨赴死?”霧夕輕聲問。
費奧多爾抬眸望向她,露出惡魔般罪惡深重卻蠱惑人心的笑容,“我想勸說您不要殺我。”
“首先,就算我在這裡死去,共噬的毒素依舊會發揮作用,在數天之後奪走您僅有親人的性命,您如果想拯救他,該做的不是在我這裡浪費時間,而是想辦法殺死港口afia的首領。”
“其次,如果我就這樣死去,無法親手締造沒有罪惡的新世界,那也沒有別人能締造並且維護它了,我倒寧願讓所有罪惡以更簡單的方式終結,但對您,以及您的親朋好友,失去的就是未來和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