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被她帶著走了幾步,身體僵硬,神態漠然。
霧夕停下腳步仔細看他兩眼,問:“有想去的地方嗎?”
他百無聊賴地說:“沒有。”
霧夕略作思考,道:“那你跟著我吧。”
她牽住他的手,手指扣進男孩纖長的指間,緊緊握住他。
“前幾天有家餐廳的店長邀請我去他那裡幫忙,不是當服務生哦,是在後廚專門負責試吃的職位。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不過也讓人擔心是不是不大好,你要是肯陪我的話,就可以去試試了。”
太宰治的手指彈動幾下,因某種無法抗拒的引力無法掙開,漸漸的眉眼間有了舒朗的跡象。
霧夕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孩子表面看有點輕浮,實際上恰恰相反,是再敏感內斂不過的性子了。
原生家庭對孩子的影響實在太大了,也不知他未來會長成怎樣的男人。
那是家高階料理店,店長是個很健談的小老頭,並不介意霧夕帶了個蹭吃的小鬼一起。
孩子的壞心情就像壞天氣,一陣颳得對的風就能把烏雲吹走,吃到了對胃口的高階海鮮料理,太宰治的心情也肉眼可見地好起來。
兩個人牽著手走出餐廳,霧夕問他:“森醫生有告訴你,他是afia的事嗎?”
太宰治輕描淡寫地說:“有啊。”
霧夕道:“哦,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居然不告訴我。”
太宰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在乎?我以為你寧可不知道。”
霧夕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看著他嘆氣:“我想他也許不止是個醫生,但沒想到居然和afia有關系。”
港口afia是個龐然大物,森鷗外要是邊緣人物也沒什麼,但直覺告訴她不會那麼簡單。
他那樣的人無論處在什麼位置都不會是泛泛之輩。
“森先生是個糟糕的家夥,”
太宰治很平靜,“只要意識到這點,就足夠你決定離他遠點才對。”
他看著霧夕,眼瞳中暗沉一片,就像在說她也應該離他遠一點。
霧夕握緊了他的手沖他微笑。
她是註定要和‘糟糕’的家夥難舍難分的,就算只為自己考慮,也得試著把糟糕的家夥變得不那麼糟。
她繼續說森鷗外的事,“我還以為他是個可靠的人。”
然後想了想,問:“我不算很瞭解森醫生,就算是現在也不想否認他的人品。不過有句俗語叫近墨者黑,可能你不應該再留在他的診所裡了,所以,要不要考慮來羊呢?”
對這個提議,太宰治下意識地露出嫌惡:“嘁,那麼惡心的地方,你都打算走了,還讓我去?”
霧夕道:“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走呢,再說羊也沒有你說的那麼糟,當個暫且歇腳的地方挺不錯的。”
太宰治沒說話,滿臉的不以為然。
霧夕看著他想,說不定他還蠻中意森鷗外的。
那個afia的醫生身上有和太宰治截然相反的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