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鶴見狀,暗暗嘆了口氣。
他腳步很輕,往走廊中間的房間走去。
房間門窗緊閉著,聽不到裡頭有一絲響動,沈臨鶴正要抬手去敲門,餘光瞥見有人從另一頭的樓梯口走上來。
仔細一看,竟是曾叔。
只見他一手抓著樓梯的扶手,一手拎著一個銅壺。
銅壺中應是盛滿了熱水,曾叔一把年紀,腳步踉蹌,看著心驚。
沈臨鶴趕忙幾步走過去,從曾叔手中接過銅壺。
曾叔一時沒反應過來,待看清眼前之人,臉上神情驚喜中帶著絲哀痛。
“是沈少卿?”曾叔啞聲道,“太好了,如今只有沈少卿能勸解五皇子了。”
沈臨鶴看著曾叔明顯佝僂的背,蹙了眉頭,“怎麼只有曾叔忙前忙後,你們帶來的人呢?”
曾叔表情有些悵然,“除了我,五皇子誰都不願意見,先前有僕從進去打掃房間,結果被五皇子一盞熱茶潑到了身上,從此我就不讓他們上三樓了。”
說話間,來到了梁牧的房門前。
曾叔輕手輕腳地將房門開啟,沈臨鶴向裡一看,心中一沉。
只見房中帳簾被扯得垂下一半,椅子東一把西一把,還有倒在地上的花瓶和灑落各處的物什。
梁牧坐在窗前的一把圈椅上,面對著緊閉的窗戶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麼。
他背對著沈臨鶴,沈臨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覺得門窗緊閉的房中十分陰暗,讓人心情壓抑。
沈臨鶴二話不說踏步進了房間,一把推開了梁牧面前的窗戶。
冷風灌了進來,讓人瞬間清醒了幾分。
“你!”梁牧正要發怒,待看清來人,一下子安靜了。
只呆呆地看著沈臨鶴。
沈臨鶴打量著梁牧,往日總將自己打扮得風流倜儻的縉國五皇子如今卻是發絲淩亂、鬍子拉碴。
他眼中滿是血絲,想是自從知道了家國被侵、父皇被殺的訊息,便未再睡過一個好覺。
過了半晌,梁牧才啞著嗓子喊了聲:
“沈大哥。”
隨後,他咬著牙,下顎繃得很緊,可還是沒有忍住,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
門外的曾叔抹了抹眼淚,替他們將門合上了。
梁牧悲慼地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