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不過十一歲的年紀,看著瘦骨嶙仃的,卻還幫著家裡做工?
李嬸張了張嘴,想要罵幾聲雙喜的爹孃,可看著雙喜眼中的純淨,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唉,這人跟人吶,就是不一樣。
有的人手握珍寶卻不懂得珍惜,而她,想珍惜卻沒了機會。
李嬸正沉浸在傷感之中,忽聽宅門被人敲響。
她忙在襜衣上抹了把手,就去開門了。
門外,一個四十多歲身穿藏藍色官袍、眉目威嚴之人負手而立。
見李嬸開了門,他急忙問道:
“南榮姑娘可在府中?”
李嬸打量了他一眼,她雖不懂官職品階,可看這官服便知這人的官階應是不低。
“煩請通稟南榮姑娘一聲,就說禦史臺謝坤尋姑娘有要事。”
來人正是禦史大夫謝坤,今日早朝之上,太子當眾駁了丁鄂的建議,可下朝之後卻獨獨留了謝坤。
太子沒有明說,但言語間便是讓謝坤以他個人的名義請南榮嫿出馬,尋郭庸藏起的金子,且勿要說是太子本人的意思。
謝坤領了命,一下朝便來了南榮嫿的宅子。
李嬸一聽此人竟是禦史臺的人,忙將他讓進了宅子正廳中,隨後她趕忙去知會自家姑娘了。
南榮嫿此刻正跪坐在窗邊的書桌前,她腰背筆直,儀容端正,一手執筆。
寬大的袖口垂落,露出了一節纖細的皓腕。
她神色認真,正細細地描繪什麼。
李嬸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嘆,誰說她家姑娘只是個普通的平民女子,要她看來,便是高門貴女也比不上姑娘!
李嬸仿若在欣賞一幅絕美的畫卷一樣看入了神,倒是南榮嫿察覺她來,偏了頭問道:
“何事?”
李嬸一下被驚醒,回過神來趕忙說道:
“有人來找姑娘,我讓他在正廳等著了,說是禦史臺謝坤。”
南榮嫿臉上沒有一絲驚訝。
她不慌不忙,又在紙上添了幾筆,而後將筆放好。
把紙拎起來輕輕吹幹,她這才起身,攜了這紙,去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