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嫿抬步走在了葛玉堂身後。
沈臨鶴見狀,撓了撓下巴,也跟了上去。
“姑娘…”老太太畏畏縮縮地跟在南榮嫿身側,“我兒他是個有本事的,奈何來了京城之後一身本領無處施展,且他痛失愛女,一蹶不振,整日沉迷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渾渾噩噩。”
蒼老的聲音中難掩對兒子的擔憂,老人繼續說道:
“這十幾年我存了些銀兩,雖不多,但也夠他做些小本營生了,請姑娘幫我勸勸他,別再賭了!”
南榮嫿沉默,並沒有應下。
她能看得出來,老太太魂魄清澈,想來生前良善,一輩子無愧於心。
可葛玉堂卻並不孝順,又沉迷於那幾尺見方的賭桌。
如此之人,恐難悔改。
“玉堂!”
此時,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人,看上去年紀與葛玉堂差不多。
“咦?老太太病了?”男人見葛玉堂揹著老太太表情既驚訝又擔憂。
葛玉堂頓了頓,回道:“歿了。”
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什麼?!”
中年男人並不忌諱,趕緊上前檢視,發現老太太是真的死了之後,一剎那眼淚就湧了出來。
一邊哭一邊幫忙扶著葛玉堂背上的老太太。
沈老國公感慨道:“兒子還不如一個外人!”
老太太的魂魄搖了搖頭,“這是杜知,他與玉堂打小一起長大,後來又一同參軍,一同卸甲歸鄉,情同手足。”
“當年戰亂,多虧了他倆,村民們才能順利到達京城。”
“杜知就像我的半個兒一樣,平時經常給我送些吃食。”
走了不多時,便到了老太太的居所。
說是居所,實則不過是用木棚子搭的小屋。
屋內只有一張三尺寬的木床和一個不知從哪撿來的掉了半扇門的矮櫥。
葛玉堂將老太太放到木床上,轉身就走,想要出門尋人做一副棺材。
回身才發現,方才那兩人竟跟著一同過來了。
葛玉堂一臉的不耐煩,“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看你們錦衣玉飾的樣子,難不成還想從我這拿好處?!”
沈臨鶴望向南榮嫿,他也好奇的很,這女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南榮嫿的神色依舊未變,目光在小屋中逡巡,然後停在了角落的矮櫥上。
“你母親有東西留給你。”
葛玉堂順著南榮嫿的視線,也望向那個破舊不堪的矮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