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另一個肥臉校尉許大彪聽了,也搖頭道:“是啊,想想在京城的時候多舒服,天天酒肉吃喝,夜夜笙歌,唉,放著大好日子不過,封千戶非得請命來關中,抓什麼鬼欽犯,還帶上我們錦衣衛幾百號兄弟,真是賣力不討好。”他和那孔校尉一樣,手裡也牽了條獵犬。
“孔、許二位兄弟,這你們可就不懂了。”一高個校尉齊福跟上來打斷他們。
“嗯,齊老兄有什麼高見?”
那高個齊校尉答道:“呵呵,想在京城裡,大家都是閒差,要想升官,非得拜嚴相國為義父,那封大人是武舉出身,向來性子耿直,壓根不是那溜鬚拍馬的料,況且還有陸指揮使做他頂頭上司,他幾時才能熬出頭啊?”
“嗯,老兄這話聽著,倒也在理!”矮個孔校尉說。
“呵呵,不過說到‘耿直’二字,有誰能比得上我們眼前這位沈總旗啊!”肥臉許校尉道。
“哈哈哈——是啊,是啊!”矮個孔校尉也跟著調侃:“工部嚴世蕃的酒他都敢灌,沈大人端的是剛正不阿,普天底下,再沒有第二個人啦!”
“哈哈,絕對沒有!”齊校尉笑道,身旁眾人也跟著笑。
“你們說夠了麼?”沈煉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們。
孔、許、齊等一眾說笑的錦衣衛這才收斂。
“嘿嘿,總旗大人,咱們對您只是充滿敬意,絕對沒有別的意思!”肥臉校尉在後面諂笑道。
“快點趕路!莫等天黑下來,放跑了欽犯,你們誰都吃罪不起!”
“是!”
嗷嗷、嗷嗷——
正在此時,兩條獵犬齊齊叫出聲來,肥臉校尉緊緊拉住狗繩。
“我的元寶怎麼叫個不停,這前頭肯定有人!”
沈煉按住繡春刀,警覺環飼四下。
忽聽馬蹄聲起,一隊人馬破開雪霧,自斜側方不遠處踏雪而來。
“是賊寇!開火、開火——”沈煉下令。
身後校尉紛舉火器,對著前面雪霧中飛馳的人馬一通射擊。
砰砰砰砰砰砰——
煙塵起,兩匹馬嘶鳴著翻到在雪地中,餘騎絕塵而去……
沈煉見有人被擊中落馬,趕忙衝上前去。
眾錦衣衛跟隨在後,大喊:“沈總旗,小心啊!”
兩人掉下馬匹,從雪地裡爬起來,一個被沈煉趕上一把抓住,抬腳踢跪在地,另一人正自拔刀衝上前來,沈煉手中寒光閃動,繡春刀卻先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大聲喝問:“王烈何在?”
“要殺便殺,不知道!”那人說。
肥臉校尉牽著獵狗趕到:喝道:“你還敢嘴硬?再不從實招來,先叫我的元寶把你身上的肉一塊塊咬下來!”
高校尉道:“呵,放狗咬人這算什麼,得把咱錦衣衛大刑都讓他們嚐個遍,才叫痛快!”
那跪在地上的莊丁見這陣勢卻沒那麼硬氣,立刻服軟哀告:“別殺我,我說,我說!”
……
書分兩頭,話說那飛馳而過的人馬正是王烈、秦虎、秦業、秦逸、劉神醫等一行人,他們徑直穿過丹青谷,馳馬雪原,一連馳出三十餘里,料官兵一時已難追及,便放慢了馬速。
王烈道:“孟秋,前面是什麼地方?”
秦虎回道:“前面到了白石原。”
王烈勒馬停步,秦虎等眾騎也停下馬步。
“恩公,快走吧!官兵就快追上來了!”秦虎催道。
王烈回望來路,道:“此時官兵就算追上,也如強弩之末,我有何懼?倒是孟秋,你今日為了護我周全,折損了這麼多的弟兄,是我王烈對不起他們!”王烈對秦虎鄭重一揖,道:“今後王烈於你孟秋,再不敢當恩公二字!”
秦虎擺手道:“海澄不必介懷,此乃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