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宣六遙這才驚訝地抬眼看她。
封玳瑤顯然是在剋制著怒氣:“柳綿也算是從木王府出來的人,你說怎麼辦?”
“她,以前應該在你封家侍候吧?”
“對。所以我才把她留在身邊,哪曉得你那弟子花言巧語地把她騙了。我不想把她留在身邊,看著她就來氣。念著她侍候過我,我也不想讓她死。我把她打發出宮,你讓你弟子把她娶了。”
“我弟子離家出走了。”
封玳瑤楞了一會,冷笑道:“唱的什麼戲呢?又是偷玉璧,又是離家出走,我原本還想借著指婚將柳綿送出宮,既如此,那隻能怪她命苦了。”
“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意思?萬一哪天聖上心血來潮要臨幸她,卻發現她不是處子之身,到時不是一場麻煩嗎?”
“你打算.....”
“既不能好好安頓她,那隻好讓她開不了口。”
宣六遙沉吟一會:“我弟子出走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你把她送到我府裡吧。”
“行吧。”
可是過了好些日子,柳綿也不曾送過來。
宣六遙正有些擔心她是不是被封玳瑤滅了口,知畫透過宮裡送信的小黃門轉告了他一個訊息:聖上知道了木王府出走了兩個弟子,皇后沒有將柳綿送來的藉口了。
他進宮那天派了家丁出去追佘非忍和胡不宜,卻未找到。他自己後來又追了一些路,卻想想心灰意冷,勒轉馬頭回來了。
既然家丁們都知道的事,自然宣五堯也知道。
既如此,他對柳綿也愛莫能助。
他自己,心裡也不痛快著。
天眼下看到的胡不宜絲毫不顯得難過,反倒與佘非忍說說笑笑、相處融洽,看起來倒像是一對情投意合的小情侶。他倆也算是青梅竹馬了,何況又是天定的緣份。
按理說,他應當為他倆高興。
可他心裡堵得慌。
就連桂無苔對他不冷不熱,他也不放在心上。
轉眼間,又到年關。
京城每天年關時都會飄雪。
年三十晚,宣六遙和桂無苔在晚晴宮內,與傅飛燕一起家宴。
傅飛燕瞟了一眼桂無苔的肚子:“怎麼樣?”
無前無後,桂無苔卻領會了,謙恭地回道:“前日裡請郎中把了脈,說是喜脈。”
宣六遙吃驚地轉頭看她。
這事,他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