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罷了。”
“是,奇在他的胎記跟四皇兄一樣,身上的傷口與當年被白蟒所咬處亦是一致。”
“哦?”傅飛燕有些驚奇,“難道當年他沒死?確實也未找著屍身。”
她沉思了一會,臉色有些不好:“他若未死,那她的報應豈不少了一半?我那一梧和兩桐有一個豈不冤了?還有當年宮裡各妃嬪夭折的孩兒,豈不都白死了?”
“母后......”宣六遙怨道,“怎麼還改不了這胡說的性子?”
“你?”
宣六遙的耳根被用力擰了一下,怪他不跟她站在一邊說話。
過了兩日,西宮太后梅紫青又將他召進了宮裡。
兩日前進宮時,他已請過安。此次怕是有事。
梅紫青亦是老了,髮間白絲斑駁,面容卻未因年華老去而顯得慈然,唇角、眼梢隱隱含著一絲刻薄,卻又被浮起的笑容遮住了。
香茶嫋嫋,梅紫青在這滿室茶香中開了口:“六遙,聽說你去江南時,遇見了一個和四年極是相似的人?”
宣六遙原本裝模作樣地端著茶杯欲喝,乍耳聽到,不由得楞了一楞。
他慢慢放回茶盅,回道:“是。”
“能和我仔細說說麼?他相貌如何,年紀幾許,你又是如何遇到他的?”
宣六遙垂眼思索一會,簡略地講了一講,也未提起封容醉。
梅紫青的手緊緊攥著裙裾,眼角似有淚光閃爍:“六遙,替我把他尋來可好?”
宣六遙又是一楞:“他應當在京中,太后把他召來即可。”
“不不,我想悄悄地見一面,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這......”
當年刺客身上帶的“御”字令牌,他如今尚不知是梅紫青還是宣五堯派出,又抑或是這娘倆一起串通好的。如今也不知這倆人對自己是否還存除去之心,如何替她行一樁秘事?
若是事敗,他無法脫身。
若是事成,他亦無法脫身——因欺君之罪。
他不是不敢欺君,只不想這麼白白地被這孃兒倆設計了去。
梅紫青欺身上前,堪堪地竟像是要跪下,慌得宣六遙立時騰起嬌臀,只待梅紫青跪下之時他一併滑跪下。
好在她只是彎腰握起他的手,將他的一雙手握得緊緊,眼裡更是垂泫欲滴:“此事尚不可讓聖上知道,若他知了,斷然不會高興。這麼些我常常想起四年,只覺肝腸寸斷,我那麼好的兒......六遙,我知我這些年對你薄待了,但本宮只是個西宮太后,實在幫不了你什麼。不過,往後本宮定然多在聖上面前美言。對了,這次聖上不是允你留京,卻未封親王嘛,我去跟聖上說,讓他再封你個親王......”
倒是什麼也瞞不住她。
不過,白溪山的身世,他也想搞清楚。
他緩緩地點點頭:“太后,我要引他去哪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