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卦象能告訴她的方位:東邊。
他不再猶豫,一拉韁繩,白鹿往東奔去。
莫紫萸此時仍沉浸在哀傷和痛苦之中。
當她確認賀月晴已失貞操時,她覺著她比月晴更覺羞恥。
她原本以為,愛上一個小少年已經夠讓她覺著丟人了,她以為他高潔如山泉,她原本打算慢慢等他長大,可不曾想到,他竟如此下三爛不堪!
她所抱著的自以為美如夢幻的愛情,竟是一團破爛骯髒的垃圾,令人無法呼吸,令她的心碎成虛無。
她自己也不記得是怎麼遊蕩到此處。
看這裡的院門開著,就進了來,想討點水喝,可是屋裡沒人。走到後院,發現雜物間的一隻箱子大開著。
她本沒有多想什麼,不料箱子裡鑽出一個穿著普通的年青男子,兩人對視之間,都楞了一楞。莫紫萸心想這是人家的地道或密室,竟是撞破了人家的秘密。她尷尬地說了聲:“我什麼也沒看見。”
她掉頭匆匆離開。
還未到院門,只聽背後一陣急促的腳步,正想回頭,後頸突然一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時,已被綁著扔到了這間空屋。
剛才聽到的宣六遙的聲音,想必是頭被砸了之後產生的幻覺吧。
她在心裡苦笑一下,還不如直接砸死她算了。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了,屋外邊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一驚,難道真是宣六遙來了?她的心裡升起僥倖,即便宣六遙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若是能把自己救出去倒也好的呀。
門吱呀開啟,那人走近,一雙黑舊布鞋出現在她跟前。
不是宣六遙,他穿的是靴子,袍子更是細軟軟亮潤潤的。
她有些失望。
那人蹲下來看她,原來是從大箱子裡鑽出來的那個,想必也正是把她砸暈的人。莫紫萸瞟了一眼,不再看他。
他去扯掉她嘴裡的布,嗡聲嗡氣地問了一句:“你叫什麼?”
她心裡一動,莫非人家不想殺她?
她反問一句:“你呢?”
“我叫阿飛。”
阿飛把她扶起來,讓她靠著牆邊坐著。她略略舒服了些,覺著他或許是跟在林寧時遇上的樸實鄉親一樣,她微笑地回道:“我叫紫萸,我是溫家軍的人。老鄉你是住......”
話未說完,阿飛卻變了臉色,惡狠狠地將剛拿出來的布又塞進她的嘴裡,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莫紫萸驚訝地忘了抗議。
他與溫家軍有仇?
溫家軍可是替他們抵擋海寇的啊。
不過阿飛已經出去了,她的嘴也說不出話,只能等會兒再找機會解釋了。
門又咣地開啟。
竟是宣六遙,他滿臉焦急,見著她,眼睛一亮,興奮地衝進來:“紫萸,終於找到你了!”
六遙!
她情不自禁在心裡喊了一聲。
喜悅剛升上心頭,便被今日之事的陰影打了個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