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心上人就是你。”
“......咳。”
宣六遙一時不知說什麼話。
好一會兒,他總算腦子正常了,繼續勸她:“玳弦,這種玩笑話,往後是開不得的......”
“不是玩笑話。”
“這種話,往後是說不得了。你已經被聖上賜婚給溫家,就是溫家婦,等過些日子成了親,就是溫大將軍的兒媳、溫不苦的娘子,你我之間要知道避嫌。要麼,你住到城裡去吧,城裡有吃有玩,比這軍營裡好得多了。”
“我不去。”
“去住一陣子就習慣了。你帶來的那些婢女也在那兒吧?”
她已經不哭了,只跟著辯理:“宅子裡最沒意思了,就那幾張面孔來來去去的,不用幾日便生厭了。”
“好好,那你在軍營裡住著吧。什麼時候生厭了再住城裡去。這會我送你回帳去吧。”
“我已經跟那小狐狸買了床鋪了。”
宣六遙噎了一下,只能往懷裡掏銀子:“你賣了她多少,我買回來。”
掏來掏去,銀子卻是不多的。
在外頭只花不掙,自然是越來越少。溫若愚又不給他發餉銀。
他無奈地捧著幾塊銀子:“夠麼?”
“哼。”封玳弦白他一眼,往床下爬,“我這就走。不過,這床我已經買下了,不許那小狐狸睡!”
“哪個小狐狸啊?”
“大的那隻小狐狸,小的小狐狸的床,等我再拿金豆子來買。”
她神氣地掀簾出營,經過她們仨跟前,從鼻子裡又哼了一聲。
帳外,莫紫萸的臉色很是難看,佘非忍想要上前去理論,被她一把抓住肩:“算了。”
胡不宜並不明白狐狸是在罵她倆,毫不介意地進了營帳。
宣六遙掀著帳簾招呼:“紫萸,非忍,進來。”
佘非忍進去了。
莫紫萸卻不動。
想來她是有些下不來臺。
宣六遙走前幾步,溫溫柔柔地牽起她的手往裡走,她卻將腳屏牢在地上:“我的床已經賣給封四小姐了。”
“不理她。把金豆子還她。”
“不。”她很是倔強,“在床和金豆子之間,我選金豆子。你若覺得虧,大可把封四小姐叫過來跟你睡。”
一口涼氣衝進喉嚨,宣六遙冷不丁打了個冷嗝,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莫紫萸捂著胸口,像怕被人搶錢似的,溜著小步子跑開了。
她的懷裡,正是那隻裝滿金豆子的荷包。
他尚未從被賣的懵懂中回過神,她又衝回來,急急地說了一聲:“記得明日去慧州城裡看雪消和月晴。我明早把金豆子給了溫將軍就來找你。”
說完她又跑掉了。
等了一會,她沒再回來。
宣六遙返身回了營帳,看看她那邊空著的床鋪,氣惱地往床上一躺,白費勁了。
她不在帳內,就像一家四口裡的娘回了孃家,丟下自己這個家不管了。夜裡沒人牽他的手,他睡前也沒有如花般的面孔看了。
正氣著呢,胡不宜的沖天辮扎到他臉上。她正滾到他的身邊,跟他頭靠著頭,小胳膊摟過來:“宣六遙,不許叫封四小姐過來,我跟你睡。”
她的聲音仍有些奶聲奶氣,卻又清脆爽得很,就像她袖裡的判官筆,看著秀氣平實,實則殺人見血,他趕緊答應:“好,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