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紫青半夜被叫醒,聽說莫紫萸刺傷了莫如是,有些驚訝,但也未惱怒,她正等著這一刻呢。
她看著被扔在院裡的“莫紫萸”,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你是怎麼想的?榮華富貴不要,要拖著一大家子進鬼門關,我們宣家,這麼入不得你的眼麼?”
“太后,”宣六遙軟下聲氣,“奴家也很糊塗,不知發生了何事。”
“本宮也很糊塗。你為了不進宮,蓄意假死,又刺殺自己的父親......為的是什麼?想來想去,女人這一生,要麼圖情,要麼圖安穩。你不要安穩,不要父女之情,你也沒有孩子,那麼只有為了男人了。何況此事,只憑你一人怕也做不出來。”梅紫青居高臨下地看他,“這個男人應當就在京城接應你,在宮中也說不準。”
宣六遙嘴硬:“太后,您說的奴家聽不明白。”
“行了,”梅紫青板下臉色,“懶得跟你廢話。你供出那個男人,可饒你不死,也可放過你全家。若是不說,那隻能把你和你們莫家定欺君之罪,滿門抄斬了。”
宣六遙心想這可糟了。他只能繼續哀求:“太后,奴家從小身子弱,也曾死過一次,好在老天見憐又讓我活了過來。想必也是落下了病根,不曾想趕在這個時候發作。若是家父知道我病未全好,他是萬萬不敢把我送來的。太后可派人去江左詢問可有此事,奴家真的沒有騙您,更沒有欺騙聖上,求太后明鑑。”
“你床底下的藥瓶是怎麼回事?”
宣六遙正要矢口否認,一想又要連累封玳瑤,改口道:“奴家體弱,隨身帶的補藥,藥瓶是不小心掉下的。”
“你又為何刺殺你父親?”
“天色黑,奴家根本沒有認出,只以為是歹徒才失手誤傷。奴家後悔莫及,還望太后令御醫救回我爹爹......”
梅紫青盯著他,一時分不清他的話是真是假。
半晌,她揮揮手:“先關起來。”
這一關,就是三日。
第四日,他被帶進一個宮軒洗澡。他將侍候的宮女趕走,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裙正準備溜,聖上宣五堯卻在門口堵住了他。
“前幾日聽說你死了,朕心裡痛了好久。”宣五堯含情脈脈地看他,“這下可好,你又活了。朕的心也活了。”
宣六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原來把他拖過來洗乾淨,是打算把他送上聖上臨幸。他怎麼沒想到呢?
宣六遙趕緊捂著肚腹,做出弱不禁風的樣子:“聖上,奴家......奴家這會兒還頭暈.....哦不,肚子不舒服.....奴家想先歇會兒。”
“好,朕陪你。”
宣五堯一把摟住他往一個屋裡送,那屋裡,寬大的床、嶄新的被褥、朦朦朧朧的帳幔,讓宣六遙心裡慌得如老鹿亂撞。
“來吧,美人,朕替你脫衣。”
宣五堯目光灼灼,猴急猴急地把他往床上壓,一雙手更是不老實地去撕衣裳。宣六遙哪能讓他得逞,使勁一推,將宣五堯推了個趔趄。
宣五堯一楞,隨即撲上來將他用力往床上壓,一邊笑道:“有趣......”
有趣個屁呀!
宣六遙使勁掙扎,卻激得宣五堯更加興致高漲,一雙手撥開他的衣襟伸了進去:“美人......”
他嚥下了後邊的話,使勁地捏了兩把宣六遙的胸,不解道:“這麼平?”
這不廢話麼!
不平倒怪了。
宣六遙趁他楞怔,將宣五堯一把掀開,也不顧頭髮凌亂,噔噔噔逃了出去。他一路奔出內宮,直奔向欽天司,奔到門口一想,不行,別讓人發現了,隨即掉頭奔出南大宮,出了長安街,他才放慢腳步,把頭髮、衣裙捋整齊,遮遮掩掩地回到國師府。
看管府門的僕人卻不讓他進,說國師不在,也沒吩咐過放什麼小姐進去。
沒辦法,他只能躲在不遠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