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高大、氣勢威嚴的帶刀男子站在床前,他看著約摸二十多歲,一雙灰藍眼睛如幽遠的湖泊,很是與眾不同。他直勾勾地盯著佘非忍:“你是佘非忍?”
“是。”
“我是八扇門總捕頭鐵星藍,有話要問你。”
“......是。”佘非忍趕緊起床,規規矩矩地站著,才發現屋裡還站著幾個捕快。
“昨晚你看到了什麼?”
“看到一隻猴子,掛在素梅脖子上。”
這是鐵星藍未知曉的,他的眉頭一皺:“猴子?掛在脖子上?”
“是。”
“他們問你時你怎麼沒說?”
“這......”佘非忍一時語塞,這本來也只是他的一個夢。只是在腦子裡盤旋了一夜,鐵星藍問了便隨口說了出來。
鐵星藍一揮手,讓捕快們在屋裡搜尋起來,自己蹲下身子直直地盯著佘非忍,企圖從他的眼裡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兩人卻是勢均力敵。
鐵星藍從未遇過能被他盯著卻不懼怕的孩子,且那孩子的眼底,有一種讓他覺著不安又危險的東西。
他不知是什麼。
捕快們將屋裡搜得仔仔細細,但屋子不大,東西很少,很快便搜尋完畢,卻是一無所獲。
鐵星藍若有所思地站起身:“走,去馬廄。”
去馬廄做什麼?
難不成這事還要找阿柴作證?
佘非忍莫名其妙地被拎了過去。
馬房外圍了一群僕役,都在往裡瞧著,似乎有什麼稀罕似的。
“讓開!”鐵星藍拎著長刀喝了一聲。
僕役們互相推搡著讓到一邊,佘非忍跟著鐵星藍走了進去,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
槽後的乾草上躺著一匹馬,那馬毛長體短,半身的鬃毛溼答答地粘在一起,連著身下的乾草都是烏黑的一大片,有幾隻蒼蠅在上方不斷地盤旋停留。
阿騮?
他衝過去,淚水一下子泛了上來。
果然是果騮,它的脖子上,有三個赤黑的血窟窿。
他一下子想起雜物間裡那把有三個鐵齒的叉子。是誰取了那把鐵叉釘死了果騮?!
悲憤充斥了他的胸膛。
他終於忍不住,站起身衝著圍觀的下人們大聲喝問:“誰幹的!”
他只覺著憤怒與悲傷,果騮在他在佘宅唯一的慰藉了,是誰,連這最後的慰藉都不肯給他留下?他們是想趕走他、想逼死他嗎?明明他才是佘家的嫡長公子!
他的果騮,他們怎麼可以殺了它?!
眼前蓬地燃起一片綠光。那綠光如霧般流淌,如蛇般盤旋,恨不得長出爪子衝向那些可惡的僕役們把他們一片一片地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