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皇太后各自沉默著品茶,眼裡皆有所思。
宣六遙坐在客座,目光落在屋內擺放著的兩籃瓜果上。尚未出冬,綠染宮裡卻是鮮果滿籃,果香隨著炭火的熱氣四處瀰漫,聞著舒坦得很。
剛才傅飛燕低聲說的話,他聽得不太清晰,也不太留意。卻聽梅紫青放下茶盅,斬釘截鐵地說道:“此事就勞煩六遙了。”
哎?
他吃了一驚,什麼事?
傅飛燕瞥了一眼梅紫青,心有靈犀地惋爾一笑:“一筆寫不出兩個宣字,到頭來還得兄弟齊心。”
“是。”梅紫青笑得有些勉強,又想起什麼,提醒道,“到時把封宰相家那個丫頭的生辰八字好好看一看,若是沒什麼差錯就選進來。”
傅飛燕一楞,旋即笑道:“妹妹真是好眼光。”
晚晴宮。
“母后這是給孩兒攬得什麼活?我還真成了算命的道士了?”
“不這樣,你如何回來?”
“看八字,平陽和欽天監正都會,如何用得到我?”
“她們母子什麼都聽平陽的,你以為她們是真心想聽啊?沒辦法罷了。這回好不容易有機會拓張自己的勢力......那欽天監正,不也聽平陽的麼?......這事剛提起來,到操辦還有段時日,你先好生歇著吧。”
佘宅。
佘非忍蹲在朱青顏面前,正乖順地給她按腳。
他今日溜去書局,是想看看腳底哪些穴位不能按,按了會生病或出毛病,比如落胎——他便好好在那些穴位上做文章。
可惜,店小二狗眼看人低,知道他身上沒有銅錢,把他趕了出來。
他只能悶著頭,用勁按著朱青顏的腳底,指望著誤打誤撞,給她按出些什麼來。
朱青顏也低著頭,愜意地看著他因用力而一點一點的頭頂,嘴角抿著掩也掩不住的得意。
“非忍啊,姨母也是為了磨練你。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說是吧?”
“是,母親。”
“往後你弟出生了,我希望你們兄慈弟悌,和睦相處。你呢,好好待他,他將來也會好好待你。你說是不是?”
“是。”
“聽阿柴說,你有兩晚未曾去喂果騮?”
哎?
這好好的,怎麼又像要找事了?
佘非忍小心翼翼地回道:“孩兒有去。大約是阿柴睡著了,未曾聽見。”
“你是說阿柴睡著了?”
“是。”
朱青顏側頭吩咐素梅:“你去把阿柴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