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自小識禮知書,吃飯從不吧唧嘴,怎麼就吵到你了?”安陽公主最討厭別人說她沒有規矩,當即就摔了筷子。
但她很快就後悔了。
葉季白推開矮几,起身要走。
安陽公主一把抱住他兩條腿,“你不許走。”
葉季白冷哼:“找死。”
安陽公主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你仗著我有求於你,就敢如此糟踐我,我是天安公主,不是路邊的小貓小狗。”
“所以……”葉季白蹲下身,指尖挑起安陽公主袖袋裡的帕子,輕拭她眼角晶瑩淚珠,“要想活得有底氣,就不要求人。”
安陽公主怔住。
“這個世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他們只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葉季白眸光陰鷙,似在對安陽公主說,又似在自言自語,“當你一文不值,他們便會棄你而去。”
“既然是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樣子。”葉季白將帕子塞進安陽公主的手裡,拔下她髮髻上的金簪,挑亂幾縷髮絲,金簪順著安陽公主的臉頰往下游走。
安陽公主眼睫顫了顫,聲音也抖著:“你,你要幹什麼?”
葉季白別過眼睛,看向被山風掀起的車簾,樟木辛香撲面,讓人心神為之一凜。
“用公主的清譽……換一隻魅妖如何?”
“你……”
金簪滑至安陽公主的衣襟,葉季白依舊在看著車簾,但他手指用力,華美柔軟的衣裳“嗤啦”一聲,單薄夏衫敞開,露出裡面藕粉的肚兜。
安陽公主忍著無盡屈辱,咬著嘴唇,手指緊緊拽著衣襟,蒼白手背上青筋畢現。
“出去。”葉季白重新靠回軟墊,似高高在上的王,在對著他的奴隸發號施令。
安陽公主渾身顫抖不止,她此刻出去,她這一輩子都將在旁人嘲笑譏諷之中度過。
流言蜚語會要了她的命。
她堂堂天安公主……
是啊,她是天安的公主,她被養在深宮,被囚於四方高牆之中。
太后派她來千澤城,不就是看中了她這副容貌。
太后身邊的嬤嬤說:雲山派師尊性子清冷,不為世俗所擾,若是以往,想要請他出山,是極難之事,但最近有密報傳來,雲山派師尊為女色所迷,留戀凡塵。
嬤嬤話至此處,掃了一眼跪在慈壽宮冰冷玉磚上的三位公主。
天安國皇子公主不少,但待嫁的公主只有三位。
安陽公主正是其一。
兩位皇姐皆有母妃庇護,加之容貌不如安陽公主明豔動人,太后召來三位公主敘話不過是走個過場,其實早定了出宮人選。
嬤嬤說:雲山派師尊將去千澤城參加摘星大會,他既是個有俗念的,憑公主的地位與美貌,引他來帝都,應是不難,為了皇室安寧,必要時,還望公主以大局為重。
這個所謂的“必要時”,在兩位皇姐走後,嬤嬤單獨給安陽公主上了一課。
為了皇室安寧,她的清譽算得了什麼?
她有求於人,便該有求人的樣子。
“葉公子一派之尊,定不會言而無信。”安陽公主悽然一笑,掀開車簾,逃一般鑽進附近的小樹林。
孟清和聽到動靜回頭,便見安陽公主頭髮凌亂,衣衫不整的模樣。
“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