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嵐陽沒有回應,彷彿都不曾聽到,他的嘴唇在微微哆嗦,腦袋裡更是排練了無數遍該怎麼開口。
就是他,不會錯的!幾十年過去了,卻依舊曆歷在目。
“1996年2月的某個晚上。”許嵐陽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帶您去了案發現場,那是個垃圾堆,您揹著劍匣,讓我趕緊疏散同事還有人群。”
比金木研表情還要迷惑的是張凱幾人,1996年?距離現在接近三十年了吧。
可眼前這小子看起來還沒有三十歲呢。
“王隊。”吳夢然用胳膊肘捅了下王德發,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聲音還沒蚊子大,“理事長是不是?”
“別亂說話,看下去。”後者使了個眼色。
剎那間,一道靈光劃過了金木研的大腦,他記起來了,在那個他視為一生之痛的任務裡,還有許多出彩的配角。
“小警員?”他欣喜又肯定的問道。
許嵐陽激動的剛要點頭,但有一道聲音比他更加快。
“大膽!”年輕隊員突然暴走,他手指金木研,唾沫橫飛像條咬人的狗。
“理事長什麼地位!是你個不長眼的東西隨口亂叫的嘛!”
他暴跳如雷,怒目圓瞪,不知道的還以為誰侮辱了他的親爹。
吳夢然在後面默默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布洛分的部將,果然異於常人的勇猛。
張凱一巴掌捂在了臉上。
“死踏馬一邊去!”王德發眼疾手快,重重一腳踹了上去。
饒是他從業十幾年,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那腦袋還沒核桃大呢!
“你先出去!”張凱臉色冰冷,強壓著滔天的怒火。
年輕隊員灰溜溜的走出了門。
“張隊長,我建議你招人之前好好擦亮眼睛,如果這方面有困難的話,我從京都調人來幫你!”
許嵐陽這番話不可謂不重,很顯然,理事長生氣了,那後果就必須要有人來承擔!
張凱心頭一緊,心裡罵完了布洛分祖宗十八代,自己要是少根毛就把他們身上的毛全剃了!
“對對,我就是那個小警員。”
下一秒,許嵐陽光速變臉,對著金木研笑呵呵的,身體也不自覺的矮了下來。
吳夢然扶住了差點摔倒的王德發。
“真是你呀。”金木研終於確信,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當年風姿綽約的小警員,變成了現在略微發福的中年人,一晃經年,歲月刀刀都是暴擊。
對許嵐陽那是實打實的三十年,而對金木研來說,不過短短的十幾天。
“是我!”許嵐陽激動的話都不會說了,當夢想照進現實,絲毫不給他準備的機會。
“看不出來啊,現在混這麼好了。”金木研打趣道。
“哈哈哈。”許嵐陽笑中帶淚,“如果當年不是遇到您,我不會有今天。”
兩人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卻如同一對多年未見的老友,彷彿一起回到了那個汽水還是幾毛錢的時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伴隨著一個氣勢洶洶的聲音:
“媽的,連我的人也敢踢!王德發眼裡還有沒有老子!把犯人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