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到底多少天沒吃飯了?”
張懷生強忍著身上的痠痛,嘗試了好幾次,終於勉強站起身。
循著記憶中指示的方向,他扶著牆壁,摸索到牆角擺放的櫥櫃。
手指顫抖著在上面探來探去。
空罐子,空罐子,通通都是空罐子!
這早亡的醉鬼難道就不知道屯點食物嗎?
他捂著肚子,唾液腺因“馬上就要開飯了”的錯覺而飛快分泌著。
“吃的。”
“吃的。”
“不管是什麼都行。”
張懷生嘴裡下意識嘟囔著,腳下一不小心踹倒了一堆玻璃酒瓶,骨碌碌差點把他絆倒在地。
他顧不得將那些酒瓶擺好,從櫥櫃上一路摸索向廚房。
尋覓良久。
終於,他在角落的麻袋裡找到了一顆還沾著泥土的土豆。
他發誓,自己從未如此仔細端詳著土豆這種東西,那是一顆拳頭大小,已經長滿嫩芽,吃下去可能會中毒的土豆。
“總比餓死強。”
張懷生下意識低語著,並從櫥櫃裡取出了一把餐刀,將土豆上生出的嫩芽一一剜掉,剜得很仔細,生怕浪費一點。
緊跟著,他用一個小鐵鍋接了混合著泥沙的自來水,放到煤氣爐上,擰開。
滴滴滴——那是牆上的煤氣表在響。
提示他該繳費了。
索性只是提示,並沒有直接斷了他的煤氣,證明裡面應該還有幾個便士的銅子。
灶上的火焰依舊旺盛。
張懷生將調料盒裡最後一點鹽灑進了鍋裡,望眼欲穿地等待著水沸騰。
口水分泌得飛快。
他開始理解歷史上為什麼會出現易子而食這種事了,因為飢餓真的會摧毀一個人的理智。
人類對食物的癮,遠比菸草之流強。
咕嚕嚕——
水開了,有淡淡的香氣冒出。
張懷生耐住性子,多等了一會兒,希望滾燙的熱水能儘量多得分解掉部分毒素。
雖然豁出去了,但到底還是惜命的人。
等到鍋蓋幾乎被頂得冒起來的時候,他才用勺子把土豆撈了起來。
剝開滾燙的土豆,張懷生顧不得燙嘴,囫圇往嘴裡塞,黏糯的土豆搭配那一絲鹹味,味道居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只幾口,一枚拳頭大小的土豆便被他塞入口中,有些噎得慌,但他一點也不想喝水,只想吃更多的土豆。